从沉沉的疲倦中醒来时, 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面颊处传来被厚软的皮毛埋进的温热和松软,叶齐有些晃神, 察觉到身体内重铸淬炼好的血液, 宛如生生不息的海浪一般冲击着柔韧的脉络, 灵气近乎平顺而泉涌般地在灵气循环处聚集而冲刷着身体的每一处, 是畅顺至极而毫无坎坷的势态。
顺着那灵气冲击的势态,先前隐隐觉得的不该突破的筑基关隘被势如破竹地突破着,叶齐进入全神冲击的势态, 在体内如同浪潮一般潮生潮起, 潮涌潮灭的灵气冲刷中, 每一个灵气循环以着比之前还要圆满, 紧密无缝数倍的姿态完美地匹配到了一起。
先前筑基之时因着神思残缺,而有些许摇晃的根基在这时完全被夯实, 达到了最圆满的地步。而随着在这个最完美的基点重新前进,他的还有些不牢固的神思和修为境界就如同在一层更加夯实的地基上搭建一般, 一步步挟夹着无人可当的大势缓慢而坚定地推进着。
叶齐的修为气势飙升着,最终一步步缓慢地超过了原先的那个点, 然后再上涨到了一个距离筑基后阶只有一线之隔的地方玄而又玄地有了停滞下来的趋势。
若是他一鼓作气,冲破这个点也不是不可以,然而叶齐深知,以他目前的底蕴还不能达到如同先前一般势如破竹地冲到筑基后阶的地步,如今趁着这股惯性,勉强达到筑基后阶还可以, 但不过是等于在自己已经夯好的结实地基上虚浮地搭了一个花架子,毫无疑问,这会让他先前做的许多功夫都白费,也让他之后的努力回到先前没有夯好基础时的原点。
然而筑基后阶就在面前,此次放过后若是还想寻机缘再做突破,只怕也不那么容易了,而且叶齐有预感,他这次的药浴淬炼已经达到了身体最匹配的极限程度,在这之后的淬炼只怕没那么容易让他的修为和身体得到如此大的进益了,而且夯好基础说来简单,这无疑需要他比别人还要付出十倍的精力方才能做到这一点。
而要在之后补足他到这筑基后阶这一点微小的距离,只怕要花费常人难以想象的功夫了,如今这个时机,只怕是他几年中最靠近筑基后阶的时机了。而他付出那么多,不也是想求得在修为上的进益,早一步达到筑基后阶,早一点去面对那悬挂在他心头的真雷之劫吗?
时间拖得越长,变数也就越大,在这没有任何后路可退的小方秘境中,万一不知道哪一天原世界的天地意志便连接到这一方天地的世界,那么真雷之劫可能就在他没有准备好的一天突如其来地降临了,那一刻,哪怕他基础夯得再好,也不如一个确确实实的筑基后阶能够抵挡的天雷时间要长。
他的喉头耸动着,心中的天平百般衡量着,未来的基础和现在的危险在天平两边左右摇摆着,叶齐迟迟难做出对他而言,此时应该算得上正确的决定来。
到底是为了虚无缥缈的未来筹划,还是应该为了眼前近在咫尺的危险筹谋?
在这举棋不定之中,怀中的天澜兽翻了翻身子,仿佛怕冷,又怕他逃了一般地把头往他怀中拱着,恨不得能找到一点缝缩进去。
怀中皮毛的触感温热柔软得仿佛毛毯一般,光是静静抱着,便让叶齐的心绪逐渐平静下来了。
是他太当局者迷了。在跳出这短暂的修为晋升的利益之后,叶齐梳理着思绪间,才发现了他刚才想法中最大的不妥。
哪怕是真的为了随时可能到来的真雷之劫而强行晋升到筑基后阶,这筑基后阶确实可以多抵挡得了真雷之劫几刻,但真的能让他顺利渡过真雷之劫吗?
一个基础没有夯好的他,哪怕在这层花架子上做再多修饰,无疑也是踏上别人走过的死路罢了。如今这半场真雷之劫将他体内的杂质净化一空,药浴和鲜血更是淬炼着他的身体,达到了他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最为强横的程度。
如果说他的资质在踏上道途时只能勉强算是中等时,经过这一系列改良他身体的淬炼和机遇下来,只怕他的资质已经达到了修真界中的上等层次了吧,这样一个层次,固然与上古那些惊才绝艳的修真奇才们相比可能还是不足,但已经足以将他的生还几率大大拉高了一个层次。
如今因为对真雷之劫的一时恐慌,而让自己匆忙强行晋升入筑基后阶,方才是自毁城墙,将自己的几分胜算硬生生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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