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之躯中的精华凝结成的,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刚才的打斗中,能够和那陷入疯狂,完全陷入以命搏命的巨鸟还能斗得不相上下,皮子上却连一道过大的伤痕都没有出现。
这人到底是什么人物,为何在先前赵北尹和它合作时,竟然只字未提,虫王可不相信赵北尹这样的小人,还能操纵得了这般能够给他危险感如此强烈的人物。
在明白了两者间悬殊的实力差距后,虫王没有自讨苦吃地继续对抗着,它将脑中属于另一道融合意识的神智不留丝毫情面地抹消掉,左右这一场对战后,这个金丹人族的身体和它已经不能再融合,它也没必要勉强着自己再继续忍耐那人的意识了。
而在抹消掉那所有属于另一道意识才会产生的感情后,虫王冰冷的复眼中展现了绝对的对于强者的尊崇和顺从至极的识趣态度。
“我在借助它的身体繁衍虫种。”
张天箐从那黑色巨鸟仿佛要涨破的肚腹中取出了一个血珠,似乎饶有趣味地问道。
“这个便是虫种。”
“不,这是我给虫种准备的唤醒养分,”虫王在强横得几乎可以瞬间杀死他的人类面前,展现着不会让自己招致敌意的充分顺从,它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此时跪在地上的赵北尹。
“这是那个人类教给我的,我只能繁衍出少量的虫种,可是他说自己从古籍中得来一种衍生之法,可以让我繁衍出来的虫种分开变成数十道残缺却仍具有发育完全可能的残体,只要我为那些残体准备着足够让它们发育到完整虫种的养分,我就可以凭借这个方法散播开比之前多得多的虫种,而在等到合适的唤醒对象时再让那些虫种发育完全然后寄生下来。”
虫王继续说道:“而被封印的残种不像完整的虫种一样,会因时刻的生长而被发觉,所以我将这些残种打入了草木或者泥地之中,等待它们寄生的对象或者是能将它们寄生吞吃或者接触的对象强大到一定的境地,就让那些残种苏醒过来,吞噬掉这给它们准备的养分,然后等待我的命令。”
虫王识趣的态度赢得了张天箐的极度赞赏,他笑着却是顺手一指,指向那云端之下,积蓄着雷霆准备攻击阵眼的青年说道。
“那你可认得他是谁?”
张天箐话语中的怨恨之意太过明显,虫王脑中的思绪冰冷地运转着,试图在从面前之人一个微小的动作之上发现任何一丝可能逃脱的生机,而他只从张天箐这一句话中,再结合它之前得到的信息看来,虫王已经摸到了那个关键的节点。
它面上只是迟疑了一瞬,却是再度毫不犹豫地答道:“认识。”
然而它也不过只说了这两个字,便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
张天箐看着这披着一层人皮的骷髅架子眼中闪着的许多点光芒,只觉得心中的厌恶之情再度逼上。
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只虫子到底还是比不上寻常人族能够坦诚说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若不是害怕那虫子还有什么后手可能让他陷入危险之中,此时哪怕冒着徒劳无功的危险,张天箐也忍不住想要在那虫王之上用上自己的搜魂之术了。
然而畏惧一个只是融有金丹身体的虫子的手段,这件事光是想起,张天箐便觉得心中沉沉,似乎极其沉重而见不得人的阴暗情绪在他心中积攒着,在他一位自己已经能够完全抹消,却在见到了符阵旁的叶齐时彻底地蔓延了出来。
“既然认识,那你为何不将残种寄生在他身上?”
虫王迟疑了一瞬,似乎在明白这个问题不能不答后,有所保留地说出了口。
“因为我不能在他身上种下残种。”
张天箐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就连他自己也被他话语中的嘲讽和冰冷阴暗感情吓了一跳。
“那倒是怪不得,怪不得——
你融合的就只是这具金丹之人的身体,若是有机会,你怎么可能不融合那人的意识,不觊觎那人的天资?”
这句句阴沉无比,却仿佛从胸膛中挤出一般沉重难言,以着怪异姿势跪在地上的赵北尹心惊肉跳地听了,不知为何却觉得那大能的话似乎不是对着那虫王而言,那句句诛心的话语,怨恨得仿佛是他自问自言一般。
感觉到自己似乎窥视到了什么天大秘密的赵北尹恨不得将身子缩小着,索性融进那用灵石铸成的台阶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