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唇边残留的汁水还在,面容粉雕玉琢着,宛如这世间再普通也再可爱不过的一个孩童,然而那双眼在望着人的时候,却透出了足以让人全身发寒的深黑和冰冷。
“如果三天内找不到这两个人,那些金丹废物,也就没必要碍手碍脚地活在这世上了。”
宛如和玩伴分享着一件自己喜欢的事情,认真地征询着他的意见一般,小皇帝低下头去,笑得眉眼弯弯,纯真无比地问道。
“你说好不好?”
……
“……如今那小儿的手伸到渚长老的头上来了,不知渚长老是何感想?”
望着宋庭笠微嘲的面容,渚青湖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
“渚某向来是识时务之人,自然是去依言寻那画像之人的,既然宋长老已经拿到了画像,就交给渚某吧,渚某定然会尽心尽力去寻那画像中的两人。”
宋庭笠气得涨红了脸,他万万没有料到渚青湖竟是这般贪生怕死之人,知道自己这激将之法没用之后,他终于对请渚青湖出手这一事彻底放弃,这一次没有再表露出任何失礼的情态,宋庭笠面寒如铁地离开,在看到守在门外的渚家家主时更是没给他一点好脸色。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渚家家主自然也不会将这没了道门依仗的宋庭笠再放在眼中,只是微微保持着表面尊敬的颌首,在宋庭笠走后,早已从门外听到了两人对话的他担忧望向老祖,
渚青湖摇摇头,不动声色地放下茶盏。
“都是蠢货。”
“不知老祖何意?”
渚青湖低声说道。
“我平生最不愿与满脑子只有一件事情的蠢货打交道,非但毫无效益,只会白白拖累了我,以后不用让宋庭笠进来了。”
渚讪恭敬地应是,虽然对于老祖如此顺从地答应找那两幅画卷中人他有些不安产生,然而他还是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没有渚青湖吩咐不敢乱动。
而在淡淡说完这句后,渚青湖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他平静地打开两幅画卷,这两幅画卷自然不是原卷,而是经过专门的画师临摹而成的,看着那画卷上截然相反的两人一眼,渚青湖便将画卷交给了渚讪。
“你可认得这两人?”
渚讪的眼一凝,缓缓地沉了下去。
“禀告老祖,和这画像中的青年之人有八分相像之人,”微微一顿着,渚讪最后还是说完了他要说的话。
“曾在武安城中,杀了我们渚家一位青竹中阶的子弟。”
“他杀了谁?”
渚青湖端起茶盏,平静问道,对于他这种已近千岁的修真之人而言,渚家许多子弟已经和他隔了不止十数代,哪怕听闻画卷中那人杀了渚家子弟,他的反应也是淡淡。
而想到渚家之中那些隐隐约约的传言,渚讪心间一紧,却是忍不住将声音放低了说道。
“他杀了——
渚寒天。”
寂静的室内,茶盏破裂之声清晰可闻。
足以将室内一切物品粉碎的灵力在这一刻爆发开来,看着面前的渚讪窒息得面色通红的样子,渚青湖面色不变,眼却变得极为沉静的深黑着。
他掐着渚讪的脖颈,一字一句却又无比清晰地问道。
“你怎么敢——
让他杀了寒天?!!”
渚讪此刻被着万番后悔之情缠绕着,他万万没有料到,那个在渚家中一直隐隐约约没有得到证实的传闻竟然是真的,若是料到此事,他早就将这一件事报了上去,而不是现在等到老祖垂问,方才惹得老祖这般暴怒。
然而后悔已是无用,仿佛是最后一丝的气息从他的胸膛中挤出,那一刻渚讪的双眼发黑着,几乎毫不怀疑着渚青湖想将她活活掐死在此处。
然而在脖颈上的力道终于松开,那围绕着他的窒息威压也终于收回后,在外万人敬仰的渚家家主此刻连狗都不如的大喘着气,却是一边急剧地呼吸着对他而言甘甜的空气,一边用着气音竭力地说道。
“多谢……多谢老祖不杀之恩。”
久久的寂静之后,渚讪比之前更为谦卑地恢复着跪伏的姿势,开口低低而恭敬问道。
“不知老祖……想要如何处置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