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生澈是何时离去的,向晚站得腿酸,回晚晴阁时,早没了他影。
第二日早餐时,却意外看到他坐在那里用早点。似乎也只比她早了一步,才刚开始吃,看到她过来,只清冷一眼,也不说话,便又自顾自的吃了。
向晚依例还是给他行了个礼,只喝了点清粥,便又起身行了个礼告退。只是转身没走两步,身后便响起清冷的声音:“他此次闭关,可是因为你?”
向晚脚下一顿,深呼吸一口气,道一字:“是。”
以微生澈的能力与性格,以他对折兰府及折兰勾玉的了解,其实这之中乾坤不难推测。既是事实,她否认又有何用?
话音刚落,眼前阴影一闪,微生澈已出现在她身前。
“情况如何?”
“如你所见,正在闭关。”
他的手好像习惯一样,再一次掐住了向晚的脖子:“前因后果呢?”
向晚笑,伸手抓住他掐着她脖子的手,指甲狠狠掐进他的肉里,用力扯下他的手。他眉微蹙,却终是没开口。她才缓缓道:“我比任何人都担心他闭关之后的结果,你真想为了他好,便别为难了我。若想知道前因后果,等他出来,他若愿说你便听,他若不愿,你也别想从我这里探出一星半点。”
“向晚……”他第一次开口叫她的名字。
她微微弯起嘴角,用力眨了眨眼,忽又垂下眼,退开一步,行了个礼,绕过他便走了出去。
第六天了,只要他能一切顺利,那么不管什么谣言什么困难什么大不伦,她都能撑下去。可是若他的情况有变呢?她真不敢想下去。
“小姐姐……”钟离看到向晚,起身相迎。
他留在折兰府也有近月,除非向晚找他,不然真是足不出户。这么大的一个府邸,他因之前陆羽雪的那一句“折兰府是谁都可以进来的”,又素知自己的身份,轻易不敢出房,怕给向晚惹事。
“怎么也不出门走走?整天闷在屋子里,也不怕闷坏了?”他小时候分明也是个好动的性子,许是跟了珈瑛大师四年,虽然还是一张圆圆的脸蛋,笑起来也很可爱,却是静了许多。
想想也是,玉雕是如何精细的一门手艺,若闲不住静不下,又怎么学得好?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出去怕迷路,圆圆的脸蛋有些微红,摸了摸头,笑得很是天真可爱:“我得多看些书,过完年便要去学堂,到时候不能给小姐姐丢脸。”
向晚心里一暖。折兰勾玉闭关的这段时间,幸好还有钟离。至少偌大一个折兰府里,还有一个人能让她有此刻的宁静,也算是幸事。
“喜欢看便多看些,不喜欢也无妨,对得起自己就是,你还小,不必考虑这么多。”他这么小的孩子,遭遇变故,没了亲人,又送走了师父,难得他还能有这样纯真的笑容。她自是不希望十岁的钟离,也与她小时候一样,想得太多。
“小姐姐,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未正式拜见过折兰大人,不知大人何时有空,我想还是正式拜见一下的好,若大人不喜欢,我便回师父的隐居去。”
或许也因为一直没得见折兰勾玉,所以钟离住在这里,心里总是有些惶恐不安。
向晚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又费力的想抱起他。只是十岁的钟离,又岂是她现在能抱得动的。
钟离挣了挣身子,红着脸,吱吱唔唔:“小……姐姐……”
向晚眼眶一热,一笑掩饰,拉着他坐下。
“那时候在你家借宿,你都不怕生,看到我就要让我抱,不过现在你长大了,我都抱不动了。”
钟离的脸愈发的红了。在他的眼里,向晚真比天上仙子还美丽,又对他好。
向晚笑了一会儿,又摸了摸他的头,淡淡问:“小离,近来可有梦到你师父?”
钟离不明所以,乖乖摇头。
“那小离说说珈瑛大师吧。你是怎么拜他为师的,玉杏画的玉石,又是怎么找到的?”这一幅玉杏画价值连城,她真是受之有愧。
“哦,说起玉杏画,上回师父托梦还说,这玉杏画的玉是什么镇什么灵玉……”他皱眉苦思,最后却是茫然,“记不清了,只记得说是什么灵玉。”
向晚安慰几句,回到晚晴阁细细研究玉杏画,却未发现有何不寻常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