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李粲然从储物袋中掏出占卜用的竹片和红绳,问道:“他的生辰八字是什么?”
袁母报了出来。
“确定无误吗?”
袁母迟疑了。
李粲然换了个问题,“那他逃走的时辰呢。”
得知了确切的时辰后,他将几片刻着筮符的竹片插在了新郎官呆过的地面上,系上红绳,另一头攥于手中,口中念道:“太卜有灵,万物之数,比事合象,求问方位。”
周容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
在红绳的系结处出现了一个玄奥的卦象,李粲然划破食指,在上面用带血的手指写上了时辰数,一道光芒从中射出,升入空中,随即指向了正东方位。
卦象缓缓的消散在了空气当中。
袁家小姐惊呼了一声,望着从中射出的光束。竟然是真的,她一开始还以为这突然出现的少年是个骗子。
她连忙问道:“我想学这个,你能教我吗?”
李粲然:??
周容冷目横扫了过来,说道:“他不教人。”
“那你送我几片画着符号的竹片吧,我自己研究,等学会了,就不怕穆郎再敢逃了。”袁家小姐道,“放心,我会给你报酬的。”
李粲然答应了。
等两人从袁府出去,周容说道:“我还不知你有这本事。”
李粲然:“我可以教你啊,你想学吗?”
周容没有答话,牵起他的手指检查一番,刚才的伤口已经自动愈合了。过了会儿,他想起什么,说道:“我已经学会了。”
??
李粲然想说什么时,视线中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
正是被几个人羁押回来的袁家新郎官,脸色郁闷,一脸无奈的样子。
他随意瞥了眼袁府门口站着的他们两人,就又将目光移开了,口中喃喃道:“也不知是哪个孙子把我找出来的,真缺德。”
李粲然:………
那人还想继续抱怨,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连忙将头转了过去,目光震动地盯住了周容。
这种特殊的元气波动,只有在禁域里最邪恶至极的一群人身上才能感受得到,他也是一次误闯进牢狱的深处,才偶然感知到的。
那群凶狠的,残暴的,就连最强大的死咒都无法杀掉的魔头们。
可是眼前这名少年,看起来很正常。
周容神色不动,问道:“我认识你吗?”
“你是什么人?”那人问道。
周容没有回答他。
“走吧新郎官,别耽搁时间了,小姐正等着和你算账呢。”袁家的人提醒道。
那人哀叹一声,被扯过手臂,押回了袁府,小声问道:“能不能一会儿让她轻点揍我。”
人既已经找到,过剑岛外的封锁阵也终于解开了。
李粲然和周容往回赶去。
魔神宗,白鹤峰。
一座隐没在山后头的阵法阁外,有几尊巨大的青黑色石像,每尊石像后都悄悄藏了个人,一动不动,手中握有刀剑。
日头慢慢偏移,阳光炽亮,照出了每个人鼻尖上的汗珠。刀尖反光,汗珠也反光。
阵法阁的黑色大门被从内推开,俞子真走了出来,带出了一阵凉风。
等他走到石像边上时,藏在后面的几个人迅捷地跳了出来,跃上凌空的佩剑,气势十足地将他团团包围住。
俞子真停下脚步,脸色阴沉下来,他的手抚上腰侧的剑柄,眼睛环顾了一圈周围,都是他不认识的人,且个个都是金丹期的修为,实力不俗。
看这架势,应该就是想将自己揍一顿出气。
这是这个月第三次找上门的敌人。
俞子真心道,唐星旦也就这点出息了。
他自觉不是一个好相与的善茬,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这段日子一直在白阳会与范邈之间周旋,分身乏术,没心力再去对付唐星旦。
白阳会不是一个简单的帮会,光从能使用死咒还没人敢追责上便可知背景强大。
俞子真刚进去,还没摸清它的底细,他自己的身世和所在宗门却被反复审问了好几遍。
审问的地点在白阳州一处密不透风的厅堂当中,两排戴着暗色面具的刀斧手严阵以待。
不仅是视觉上的阴气森森,白阳会的内在组织纪律严明,每个人的身份神秘,言行举止都在监视之下。每走一步要谨慎地盘算清楚对不对,一旦不小心踏错一步,轻则会被逐出帮会,重则丢掉性命。
相比之下,范邈更不好对付。作为二脉的峰主和魔神宗的副宗主,范邈不仅实力顶尖,还心思深沉,这么多年能爬到这个位置肯定不是白混的。
俞子真感觉就像是两处黑压压的坟墓压着自己,连呼吸都不得畅快。
这种压抑的心情下,唐星旦这个废物还敢来招惹他。
他心中清楚,想要从包围着他的金丹期修为的打手中挣脱出去,不受点伤说不过去,但这几次受的伤加在一块儿,他一定会从唐星旦的身上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