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娬忘记了,夏氏就更没想到过这个问题。在她认为女子成婚后,相夫教子那是天经地义的。
夏氏垂泪道:“事到如今,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孟娬才惊觉,自从和殷珩成亲以来,她竟然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大概是因为和他在一起,是水到渠成的事,往后也无甚可想无甚可忧吧……她已经习惯了既来之则安之。
孟娬原以为自己丝毫没做好要孩子的准备,一定会很慌张。可是当大夫跟她说她有孕的时候,她心里狂跳了几下,接踵而来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狂喜。
这于她来说,是一个什么都无法代替的念想。
她甚至忍不住想,将来孩子一定要长得像殷珩一些,那一定非常漂亮。
孟娬后知后觉地笑了起来,道:“那不然娘说怎么办?来都来了,难道不要他?”
夏氏连忙道:“说什么傻话,怎么可能不要!”
孟娬嘴角笑意收不住,道:“那以后我可不能轻易改嫁了嗳。”
夏氏负气道:“王行要是敢不回来,以后你就带着孩子跟别人姓!”
旭沉芳回来,甫一踏进门口,听闻这话,半开玩笑地笑说:“表姑妈放心,肥水不流外人田,王行不回来,还可以跟我姓,我一定视如亲生。”
这话终于让夏氏破涕而笑。
后来夏氏慢慢也接受了、想开了,点头道:“对,咱们人多,还怕抚养不了一个孩子吗。”
夏氏爱怜地看着孟娬,又问:“阿娬,你想吃点什么,娘去给你做。”
孟娬想了想,道:“我想喝粥。”
夏氏也不勉强孟娬吃桌上的饭菜了,点了炉子来熬粥,而后和崇仪、旭沉芳三人及猴不归草草把桌上半凉的饭菜吃了。
粥好了,孟娬吃了两碗,那寡淡的味道反而让她心头顺畅一些。
崇仪甚少做伺候人的活儿,不过她也做得十分殷勤,就是看起来笨手笨脚的。
旭沉芳将烟儿从宅子里带了过来,专程照顾孟娬的起居。烟儿以往是侍奉惯了凤梧的,又与孟娬熟悉,自是尽心尽力。
只是孟娬现在一闻荤腥就犯呕,烟儿往她的膳食里多多少少加了些养胎的,她通常吃一口就会吐两口。
夏氏为此感到十分忧愁,道:“我怀你那会儿也是这样的,这样下去可怎么行呢,生下来的孩子会很瘦弱不说,对你的身子也不好。”
旭沉芳每日都会过来,不管忙到多晚。有时候他过来时已经夜深了,家里也用过晚饭了。
后来夏氏到了饭点,不见他来时,总会给他在锅里温着饭菜。
这夜,旭沉芳匆匆到家门。
春深时节,他衣袂翩翩,身形修长如玉,所至之处,隐约掠起一道浮蕊暗幽。
旭沉芳来一问,听烟儿说今日的补汤还在炉子上熬着,孟娬没吃多少东西,晚间还呕了一回。
旭沉芳进房时,看见孟娬正有崇仪陪着,两人一会儿挑灯看剑,一会儿孟娬又凑过来指导崇仪绣花,其乐融融。
夏氏自从知道孟娬怀孕以后,就开始停不下来地给小娃娃做衣裳了。
崇仪看见夏氏绣的肚兜儿十分喜庆可爱,自己也想往那肚兜儿上绣只老虎,将来给娃娃穿。
于是孟娬就从旁看,崇仪就一阵瞎忙活。
旭沉芳凑过来看一眼,崇仪绣出来的成果无疑是的惨不忍睹,便啧啧道:“往后孩子要是敢穿这件肚兜儿出门,还不得被他的小伙伴笑死。”
崇仪回头怒道:“谁敢笑,把他打哭不就行了!”
孟娬看向旭沉芳,问道:“你吃过饭了么?娘给你留了饭。”
此时烟儿已经把饭菜送到房里来了。
旭沉芳叫烟儿再送一碗熬好的羹汤来。
孟娬一听直皱眉,道:“我现在吃不下。”
旭沉芳挑眉睨她:“真不吃?”
孟娬瞅了瞅他的表情,感觉这其中有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