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而言,基础道法或许可以简化一二,但入阶道法靠着无数手印支撑,牵一发而动全身,根本简化不得。
当初学宫大比时,陈长安面对这种题,都是直接选择无视,省得白白浪费时间。
可眼下要拿下山试第一等,明知解无可解,他还是在仔细推衍。也不苛求所有题都能答出,只将心神落在坎宫、兑宫两题之上,回想观照。
少女原本随意打量着几人,等到她发觉陈长安开始作答后面大题时,一双眸眼满是不可思议。
她可是清楚后面那些大题,是宫主们刻意写出来的无解之题。别说作答,就是寻常甲字多看上几眼,都得神识混沌,道心受损。百年以来,从无人在山试中能解出一二。
怎么也没想到,白头发的竟然能扛住道意威压,还开始作答。
肯定是胡乱写的。
她吐了口气,心中有了计较,再看向陈长安就要不屑的多。先前看他下笔如飞,气度不凡,还以为真是什么了不得人物,此刻看来,多半是在故弄玄虚。
想着,又看了眼红裙佩刀的女子,答卷依旧空空。
她笑了笑,觉着有趣。
两个时辰之后,山上传来阵阵道钟声响。旁边候在一旁的小道童,开始收卷。
少女拍了拍了手,嘻嘻笑道:“时辰到啦,你们的答卷都将由八位宫主亲自评等,明日便依照评等顺序登山。”
她又特意看了眼李渔,道:“至于答不出四十道题的,就不必挣扎了,乖乖去后殿打杂,虽说做些杂活难免耽误修行,但大道不绝于人,以往也有前辈从这些杂活做起,一步步成为三品真君的。”
道童将所有考卷收回,刚放入她面前雕花木盒内,殿外就传来一阵风隼呼啸声,随即走来一名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
他毫无兴趣地打量了眼殿内甲字,见到陈长安几人时,微微停留几息,眸光闪过一丝光彩,神色却并无多少变化。径直走到少女身前,对她略带讨好的寒暄不作任何理会,甚而带着一丝厌恶,冷着张脸,拿过木盒便走。
等到听见风隼御风直入仙山的声响时,少女脸色这才难看起来。小声嘀咕了句,不就是洛书留名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心中气机郁结,再看向李渔的眸光就要阴沉多。
别人考卷如何她不知晓,但李渔一字未写,她清清楚楚。
本名柳曼云的少女,早些年家道中落,靠着勤勉和天赋,好不容易得了个学宫甲字,那时候满心欢喜到了道藏学宫,文试时没答出四十道题,被留在山下做了一年的杂活。后来学宫某位外出归来的长老见她纯澈可爱,便起了心思。
眼见着好不容易脱离杂役的活计,她自然百般承欢,在那位长老厌倦之前,捞足好处,抵死修行,这才有着如今快入七品的修为。
她吃了那么些苦,忍受那么些白眼,好不容易才有如今修为,自然恨不得将她所受之苦,悉数施加到他人身上。也唯有如此,心底才觉着快意些。
柳曼云走到毫不在意的李渔身前,八品修为显露,脸上笑嘻嘻的,眉眼却是阴沉,开口道:“先前我可就说过啦,答不出四十道题,就得去做杂活哦。”
李渔对她的话无动于衷,懒得搭理。
长相纯澈的柳曼云笑了笑,身上气机流转,作势就要教一教她学宫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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