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杀机,复又重新看向脚下潭水。
片刻后,柳扶摇骤然感应到潭底一股强悍无匹的霸道气机,她皱了皱眉。
……
石碑外,日月高悬,风起云涌。
九楼之上,李渔和李止水迎着山风,临窗而站。
李止水看着牌坊处那座白玉石碑,道:“最多不过盏茶功夫,陈长安就得出来。到时候他最好是离州公子,取回守阙剑,否则的话,我可不会再去出手帮他了。”
李渔脸色一沉,冷声道:“我只要他是陈长安。”
李止水根本就不理会永安公主的话语,继续道:“不仅我不会出手,想必离州的那些人也会袖手旁观。不过,以叶初雪这位前齐大国手的缜密心思,肯定是察觉出陈长安身份到底如何,才会主动掺和其中。”
好似听不见李止水的话,李渔重复道:“我只要陈长安。”
“小渔儿,你要他是陈长安?需知出身市井,眼界难免狭窄,又无丝毫势力手段,在即将到来的乱世之中,能否活下去都尚未可知。这种人有什么好的?而且他吞噬那么多气机,为何头发依旧雪白?这注定是早夭之相,活不长久的。”
李渔无动于衷地听着,眼神笃定。
李止水偏了偏臻首,流转的眼波落在李渔身上,笑道:“说起来,你要他是陈长安,是不是觉着,只有这样才没人跟你抢了?毕竟比起离州公子来,出身市井挣扎求活的陈长安,值得谁去在意。”
她说着,指了指慢步走至石碑前的大红衣,道:“是不是怕抢不过那袭红衣?还是怕白薇?”
李渔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袭红衣袖袂静止不动,头上一枝古朴铜钗。
当初在登山前,她曾在陈长安身边,知道那枝铜钗是他送的。
赠君以铜钗,别离终相逢。
看着陈太平佩钗行走,李渔心底忽然翻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她手指搭在刀柄之上,低声问道:“能不能出手杀了那个女人?”
李止水摇了摇头,轻声笑道:“早些年我也曾遇见过一袭红衣,当时也恨不得杀死她才甘心。可惜这种人,机缘气运都是世间仅有,绝不会轻易殒命的。这位离州主人的嫡传也是如此,你看她身上气势,比起我来也不遑多少啊。”
似乎为了应证她说的话,陈太平在石碑前十丈处站定,一身气势不再刻意压制,而是完全散开,雄浑气机不断拔升,竟然生生抵达四品境。
她回转眸光,与九楼之上的李渔遥遥相视一眼,微微一笑。
这是李渔第一次见着她这般笑容,少去不食烟火的清冷,好似解脱,又带着些许遗憾。
李渔注视着那袭红衣身影,若有所思,轻声道:“要死了么?”
大红衣极有默契地点了点头,重新看向石碑,那里闭眸蕴养剑意的剑十二无动于衷。
当初登山时,这个守碑人曾仗着境界修为对陈长安出手过。
四周剑意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