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确实是葛婴,他被陈胜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把手中的剑抽出来了,并且嘴里面嚷嚷着:“布阵,布阵,准备杀敌。”
旁边一个苍老的声音骂道:“蠢材,老夫方才便说了,悄悄派一小卒叫门,报信给陈王,然后内外夹击,何事不成?尔等偏要大举涌入城门下,一旦遇伏,岂不全军覆没。”
听声音,此人正是葛太公。
紧接着,另有一气喘吁吁的声音说道:“太公,我等思乡心切,急欲入城,实在等不得了。”
葛太公冷哼了一声,似乎懒得理会此人。
葛家军已经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然而对面的人似乎没有动静。有些人按耐不住,便将火把点燃了。
有了亮光之后,他们就看到了一脸尴尬的陈胜吴广。
葛婴又惊又喜:“陈王为何在这里?陈王,城外有伏兵,我等快合兵一处,歼灭那股敌军。”
陈胜苦笑了一声,说道:“方才伏于道旁的,便是我等。”
葛婴又惊讶的看着陈胜:“天色已晚,陈王为何在城外设伏?”
和葛婴这个莽夫不同,葛太公早就看出不对劲来了。低声问道:“陈王,城中是否有变?”
陈胜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瞒是瞒不住的,于是长叹了一声说道:“宋鲲叛乱,陈某兵败,只带着数百人逃出了蕲县。”
葛太公的身子顿时僵在那里,声音都变了:“蕲县,丢了?我葛氏一族,岂不是……天呐,老夫家眷具在城内……”
葛太公激动之下,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葛婴急的满头大汗,连忙呼叫族中一懂医术的汉子来替太公诊治。
片刻之后,葛太公悠悠醒转,只是醒来之后,再也没有之前的神采奕奕了,反而显得很苍老,变成了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
陈胜劝道:“太公,我等合并一处,我手下尚有数百虎狼秦兵,加上你葛氏子弟,夺回蕲县,想必不难。”
葛太公长叹一口气,一言不发。
旁边的葛婴苦笑一声,说道:“葛家军围攻县数日,本以为县可一举攻下,哪知县令依仗城高濠深,死战不降。我等无计可施,眼见军粮将尽,只好退兵。县令又带兵杀来。葛家军大败,死伤甚众。如今只带回来六百人。”
旁边一葛家人低声说道:“经此一战,不知多少人家要痛哭了。”
陈胜茫然道:“如此说来,县未克,蕲县又失。我等竟无处可去了吗?”
吴广在旁边说道:“暂且回大泽乡吧,合兵一处,休整一番,再从长计议。”
原本奄奄一息的葛太公忽然张开眼睛,说道:“不可,老夫要攻打蕲县。葛婴,你立刻带人,攻下蕲县。”
吴广劝道:“太公,你莫要意气用事。宋鲲招降了绝大多数义军,把守蕲县城墙。又兼之以扶苏神机车,所向披靡。我等残兵败将,要攻取蕲县,谈何容易啊。”
葛太公听得云里雾里,心想:“为何义军降了宋鲲?陈胜不是天命所归之王侯吗?什么扶苏神机车?此人在胡言乱语什么?”
他不再理会吴广,直接向葛婴吩咐道:“立刻带领葛氏子弟,攻取蕲县。如今我族人皆在城中受苦,迟上一刻,怕是要铸成大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