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浩然道,“沙湖,你脑袋灌浆糊了,这些人都是前面村子里的渔民,他们不是混混。”
吴老板忽然朗声道,“大家住手,有什么问题说清楚了再动手行吗?”
他的声音很沉着,也很雄浑,竟然没有半点儿慌张。
看着这么多人围着我们,其实我已经双脚打颤了。幸好薛丽丽还在这儿,而且她就在我的身边。我才没有双脚发软到坐到地下去。
这一声起了效果,其中一个和漂亮姑娘一起的中年人,忽然就伸出了双手,高高举起。
那些人围着我们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这个人看来是村长什么的?就算不是,也应该是他们的领导者。
吴老板看着他一笑,伸出手道,“这位兄台,我叫吴光辉,请问阁下怎么称呼?”
对方脸上居然波澜不惊,也没有伸手出来的意思,只是冷冷道,“我是这个村的村长,别人都暗地里叫我水鬼,你也就叫我水鬼好了。”
吴光辉笑道,“呵呵,真不要好意思,这是你的绰号吧?我怎么能这样叫你呢?这不是对你极大的不尊重吗?”
水鬼冷冷道,“没关系,我就是一只水鬼,难缠得很,所以才得了这样一个名号。不过,我喜欢。所以就让大家这么叫了。”
“原来是在这样啊?”吴光辉道,“那好,水鬼兄弟,请你给我们说一下,你们为什么要围攻我们呢?”
水鬼道,“不为什么,就凭你们想要拿走这块地皮。”
那个漂亮的姑娘道,“我还听到他们说要争我们的房子,这房子是我们自己辛辛苦苦的建起来的,是随便争就能给你们的么?你们又不是土匪。我们凭什么给你!”
水鬼道,“成娇,他们说的征应该是买的意思,不是那个抢占的争。但是这是我们住了几百年的地方,岂能是你们说征就征的吗?”
吴老板笑道,”你们误会了。我们说的征这块地皮,也不是来抢占,而是想要和你们谈判。也就是买。我们就是来随便看看,觉得这里可以开发,搞房地产建设。搞休闲沙滩,等等等等。可以带动你们的经济收入。如果你们有意向要卖,那我们就坐下来谈谈。如果你们不愿意卖,那我们也就不再多打扰了。我们另找地方就是。“
水鬼将信将疑,道,”真的?你们是诚心想要来买的?就不是政府什么的搞的拍卖会?”
吴老板道,“不是,绝对不是。要是政府给你们搞拍卖,那我过来这里干什么?我不直接找政府得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水鬼道,“我不相信。你肯定是从政府那里打听到的消息,所以才过来看看。这几天,过来看的人多了。每一个都说是要拍下这块地的。我们都将他们赶走了。”
吴老板道,“是吗?那可是热闹了。不过,我们可以不买。但是为什么你们就那么不愿这块地皮被政府拍卖呢?”
水鬼道,“这个你就不清楚了,好吧,我看你们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人,而且这里竟然还有警察,我就告诉你们吧。当年,我们这里的土地大多被政府征收了。就是对面那个小厂,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办起来的。他们搞的是一些海产品的加工。我们将土地卖给了他们,他们却让我们签了十年的合同,专门给他们供应水产品。就这样,我们这个渔村,每一年的海产品都是按量买给他们的,再不能对外销售。征地的钱也少得可怜。海产品的市场价却在逐年上涨,但是我们的收入却一直都没有提高。他们还是按照原来的价格收购。我们就不愿意了,有人就拿出去买。但是他们却说我们没有按照合同办事,要我们里面违约的人赔什么违约金。”
吴老板道,“这也太不人道了,合约上就没有体现物价方面的细则?”
水鬼道,“那时候我们哪里知道啊,只道是他们办厂,我们海产品有了去处,就有了收入保障。但是没想到却中了他们的圈套。让我们给他们白干了这些年。要我们的人赔违约金不说,还把几个带头去闹的人抓紧进看守所了。后面我们就上告,可是法院判决说,我们是自己签的合约,白纸黑字,现在却来反悔,那就是违反合约的条款了。我们没办法,要求法院给予调解。可是对方不愿意,说是我们签的合约是十年,现在才得一半。怎么能变更呢?”
吴老板道,“这个加工厂的老板也太黑了。现在的市场价,哪里是五年前能够相比呢。你们是得闹。整体闹,他们就不得不接受调解了。”
水鬼道,“正是这样,我就组织起大家,先将工厂围了起来。然后和老板谈判。先放我们被抓的人。然后按市场价提高我们的收入,不然我们就不放让他们正常运转。”
吴老板道,“那结果解决了吗?”
水鬼道,“谁知道这个老板也是个有能量的人,竟然打电话叫了好几车人过来,和我们大干了一架。连警察都惊动了。出动了全市的防暴队,这才熄灭了双方的气焰。最后当地政府,也就是我们区的街道办事处来调解,他们同意我们给我们的收购价格进行调整,达到了市场价的百分之八十。就再也不让步了。”
吴老板道,“百分之八十,也不错啊,只要他是长期收购。有多少要多少,也还是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