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错。
李固站在一旁:“是他吗?”
“是他。”
“他与我们李家可真是仇深似海啊。”李固的话差不多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还问出什么了?”
“他左右是个死,旁的话是不会多说的,对这种人软的硬的办法估计都不顶用。不过他刚才倒还问我,玉夫人是不是我们杀的。”
“我们杀她?你怎么说的?”
玉夫人这件事差不多成了一件无头公案了,当时为这事儿东苑宫禁紧张之极,皇帝震怒,李馨成婚的喜庆气给冲得半分不剩。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告诉他不是我们。”
静了一会儿,刘润轻声问:“怎么处置他?”
“他不是喜欢下毒么,”李固轻声说:“只是这死法太便宜了他。”
阿福一身缟素,她有些茫然的转头朝外看。
来吊唁的人不算多,韦素和高英杰来过了,还有几个与李固私交甚笃的宾客也来了。这事外面的人多半不知道,来的人不多。
外头又有人进来,在灵前上香行礼,阿福木然还礼。
她抬起头来,目光和那人正对上。
阿福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认出他是谁。
“刘……”
那人穿着一身素服,是女婿的打扮。
阿福几乎认不出他来了。
刘昱书。
阿福印象中,他还是个腼腆少年。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好象……隔得太久了,从她离家上山去,他们就没有再见过面。后来她又进了宫,再后来……
人的离合际遇真是奇妙。
阿福曾经以为自己会和这人成亲,生儿育女,一起过一辈子。
两人相隔只有几步,中间却隔了数年光阴。
他好象高了,不再是当年模样。生活催得人变老,时光在脸上刻下沧桑的印记。
“多谢你今天过来。”
刘昱书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你多保重,要节哀。”
“我知道,谢谢你。”
刘昱书左右看了一眼:“阿喜呢?”
阿福愣了下,一时没回过神来。
“朱……朱夫人前两天差人送了信给我,讲的是我和阿喜的事情……现在说这个是不太合适,不过……”
阿福定定神。
是了,刘昱书还不知道,阿喜她做了什么。
可是,阿福也真的说不出口。朱氏就是因为阿喜而死,很可能还是她亲手所杀。
阿福觉得眼前一阵恍惚,淑秀急忙扶住她:“夫人,夫人你没事吧?”
阿福缓了两口气:“我没事。”
瑞云急忙端了茶过来,阿福跪的双腿木麻,起身时全靠她们扶着,腿脚几乎没了知觉。
阿喜……阿喜的事……她真不知道这话要怎么说出口。
“阿喜她……是不是身子有什么不妥?朱夫人生得什么病?前几天的信中还没有提起,去得这样突然……”
刘昱书想岔了,他见了许多亲人长辈去世,子女家人因为侍疾而体弱,再哀伤过度一病不起的。阿福看起来也摇摇欲坠,一副难以支撑的样子。阿喜她,多半……虽然不是亲娘,可是毕竟是朱氏抚养她长大的,对她一贯又宠溺关爱,朱氏突然去世,她是一定难过的。
李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瑞云退了一步,李固伸过手来,摸索着挽住了阿福的手。
她的手冰凉。
“还成吗?你该到后头歇一歇。”
阿福微微点头,想起李固还不认识刘昱书,她轻声介绍过,刘昱书向李固行礼:“草民刘昱书,见过成王爷。”
“不用多礼。”
李固知道阿喜曾经嫁做刘家妇,嫁的就是这人。
他也知道前头和他订婚的就是这人。
他瞧不见这人的样子。
虽然知道阿福和他没什么,可是心里……想到这件事,总是有些不舒服。
这人声音听起来也是读过书的人,温文有礼。
刘昱书又问了一次:“阿喜……她没事吧?”
没事?她怎么会没事?
她不光有事,还有的大事。
虽然在这件事中她也是被利用的,可是于情于理于法,不管从哪一点上说,她也都逃不开罪责。
但这件事实在是家丑,对刘昱书要说这事……
李固也觉得无法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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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哥哥终于出来了——泪,不容易啊。
他的地位挺重要,可是这还是他头一回……呃,公开正面亮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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