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西硫产下继承人的责任。然而女人在生孩子的时候最为危险,不论是西硫也好,还是东篌也好,每十个生产的女人中,都会有三四个死于难产。就算不是难产,也还有别的原因可以致死。所以,师父想尽了办法要把猊今送入宫中,只要西硫王能够生下他的孩子然后死掉,师父相信猊今就可以控制住整个西硫。最一开始,师父打算是要把猊今混入顾家,因为一来,猊今就有望成为王后。他把年幼的随日抱来,打算几年之后把猊今稍做易容送到顾家充当随日。可他没有想到,顾家的孩子身上竟然都有一种奇怪的血印,根本就没有办法让猊今假冒。只得最后寻了别的路来进宫。为了日后方便控制西硫,师父对西硫所有掌管权势的人家做了彻底的调查。而白家就正是西硫历代以来手掌西硫军权的家族。白家这一代一共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儿子,白绮是白家老大,而白楽身为唯一的儿子则是老幺。事实上当年白家本来是打算将白楽送入后宫的,因为这个的关系,顾家还曾有一段时间与白家不睦。虽然西硫历来的惯例都是由顾家的人成为王后,可到底这惯例早就被人不满,除顾家自身以外,根本再没人想要维持。而白家身为西硫手掌军权的家族,他们家的人若入后宫,自然不能够用等闲的封号轻易打发。当时很多人都猜白楽究竟能不能够入宫与顾悕柘争夺后位,然而没有想到,最终白家长姐白绮却以白楽自幼习武不适入宫的理由替白楽将这场注定的争斗挡在了门外。”
安以颜可没有想过乐小白竟然还有着这样一种显赫的身世和可叹的经历,竟然只差一点点,她与乐小白就会同成为一个女人的丈夫了。
安以颜边听边神经质的傻笑了一下,她实在是无法想象乐小白穿着一身华服伺候楚宁的样子。不搭,实在是不搭,好在他没有进宫。
听了个大概后,安以颜终于醒悟过来不对的地方,“那么你早知小白的身份,却一直没有告诉我?”
秦络耸了下肩,笑道:“你不想再知道为什么师父是送猊今入了宫,而不是别人吗?要知道,依照师父的计划,有一天能够掌管西硫的可是猊今。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信任猊今吗?”
安以颜看着秦络,觉得他就有点像是那些阴谋小说里最后忍不住总要把自己的阴谋一吐为快的人物一样,不过她还是顺着他问道:“是呀。为什么呢?”
秦络很神经质的笑道:“因为事实上,你根本就不是师父故事中那个被迫逃亡的皇子,猊今才是。只有他才是嬴阙同父异母的兄弟!师父的毕生愿望,就是助猊今得回他认为他应得的权力。可怜,随日这么多年,却对此一无所知。他被师父从顾家抱走,然后养大,一心一意的认定要效忠师父,却根本连自己真正的主子其实就是自己自小到大的玩伴都不知道。他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还以为你真的是我们所有人一直在效忠的皇子,最后还为你丧命。真不知道,猊今知道这一切之后,脸上会有怎样的表情!”
秦络最后终于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他的脸上满是疯狂,再不见平日里头洒然的样子。
安以颜愣了半晌,灵机一动道:“那天,你根本就没打算要救随日出来……”
秦络好容易才停下笑,“我的确没打算要带他出来。”他的手抚上安以颜的脸,缓慢的以指腹摩擦,“很讽刺不是吗?其实从小到大,猊今信任的一直就只有随日而已。可是他害怕随日有一天知道他自己是被师父从顾家抱来的事情而憎恨师父和他,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对随日隐瞒一切。可是现在,就是因为他对随日的隐瞒,所以随日才会在如此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死掉。多有意思啊。你难道不觉得这个世界就像是一场悖论一样吗?”
安以颜深吸了一口气,“那么为什么你们要骗我,把我卷进这件事情呢?”
秦络笑道:“当然是为了宝藏。告诉你,师父早就发现你给随日的宝藏是假的,他也知道就算逼你,你也未必会把真正的宝藏给我们。所以他就设计安排了一场戏。他将你没有的另一半藏宝图和你给随日的假图全都辗转送去点仓,然后命我把你带去与点仓派的人会合,让你亲眼见到点仓的人被袭击,然后留下苏无休一条活口,让他带着两张图来找你。你得到了另一半宝图,又有苏无休这个点仓唯一的生者,自然就要去寻宝。等你找到了宝藏,师父本打算到时候就杀了你,得到宝藏。可却没有想到你一开始就把事情搞大,而完全的扰乱了他的计划。”
安以颜喃喃失笑道:“原来如此,我本来还在想为什么一切都会如此的巧合……原来这根本就是你们一手的计划。可是现在呢,宝藏反而等于落入了嬴阙手里,你们怎么办?”
秦络摇头,“不是我们怎么办?而是师父他老人家怎么办。难道你不明白吗,从我一开始配合你的计划,我就已经背叛师父了呀。现在,宝藏在嬴阙的手里,师父他为了夺回宝藏,一定会开始调动他在东篌的全部势力,这样正好可以牵制住嬴阙手里嫡亲的军队。到时候他就不得不与西硫谈和,这难道不就是你一开始的愿望吗?”
安以颜想了下,“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背叛你师父呢?”既然这一开始就是个骗局,那又怎会搭上真正的忠心?
秦络捧起安以颜的脸,“主子还记得吗?你承诺过的,如果我愿对你效忠,那么你就是我的。你看,现在只有我在你身边,白楽为了救白绮,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舍你而去。而我,却一直守在你的身边。我是你的,所以,你也是我的,对吗?”
安以颜被迫的仰头与秦络对视,后者的眼睛已经睁得极大,然而却完全不具有正常而理智的神采。
安以颜终于明白,秦络是想要一个人属于他。没有任何附加意义的,只是纯粹的属于他一个人而已。她不明白他是因何而有了这样一种几乎疯狂的执着,甚至任由这种执着销毁了他全部的理智。但安以颜隐约明白,虽然秦络一副因置随日于死地而后快的样子,可他到底也会想既然随日的身世如此,那么他自己又是因何而被戚老头养育。再加上一同成长的三人中,虽然某方面很单纯的随日觉得三人的友谊亲密如同真正的兄弟,但事实上身为主子的猊今和知晓大部分真相的秦络之间其实并不那么融洽。更可能,秦络一直是在三人中扮演了一个不得不忍让退却的角色。
对于秦络所说的一切,安以颜已经没有过多的感觉。连日来的死亡和变故早已在事实上让她感到疲惫,同时她也终于明白,原来不论是身在何处,做些什么,她都不可能永远的站在旁观者的位置上谈笑间看樯橹灰飞烟灭。
到底,人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并不全部是来自于先天注定,更可能的是取决于日后的境遇。
而她与这个她本以为误闯而无关的世界,其实也早在她一来的时候就已经建立了不可否认的联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