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化作殷红血液,滴落在了宝莲灯的灯芯上。
“我只记得我在等一个人,他说一千五百年后一定要与我相见,他一定要我等他回来!”耶在啜涕,涕不成声。
“可是耶的身躯越来越弱,耶自知大限将至,你若有灵,冥冥中听闻我的呼唤,切莫忘记你我白首之约!”耶的眸子已经被血泪沾满:“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耶的记性越来越差了,耶时常将你忘了!耶好怕啊!若有朝一日将你忘记,耶该怎么办啊?记忆中的画面越来越模糊,耶知道自己寿命无多,耶不怕死,可耶怕将你忘记了!”
“耶不甘心啊!耶真的不甘心!”耶拿着手中的宝莲灯,一个人在喃呢自语,不断在屋子墙壁上刻下一段段话语:“耶要将你的一切都刻在屋子内,这样明早醒来,耶就不会将你忘记了!”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耶好想你,耶真的好想你!”
“女首领死了,耶好害怕!”
“盘,我怕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话语,刻印在了屋子内,雕满了整个墙壁。
夕阳西下,炉火逐熄,耶泪流满面的爬上床,裹住了那张熟悉的熊皮:“你的味道逐渐远去,你的音容笑貌逐渐淡忘,耶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这皮子是你当年留下的,可是也经受不起岁月的摧残,也变得腐朽不堪了,已经开始老化……”耶在睡梦中喃呢自语。
炉火中鱼汤冻结,寒冷席卷大地,宝莲灯闪烁出道道血光,不断的波动。
灵台方寸山,悬崖前
一阵冷风吹来,杨三阳恍惚中惊醒,似乎朦胧中星空中有一道笑脸在对着自家绽放欢颜。
“砰!”
杨三阳惊得坐起身,看着那璀璨星空,皎洁明月,不由得仰天悲呼:“耶!!!”
声音凄厉,胸口喷出一口鲜血,杨三阳跌落在地。
手中八卦图运转,杨三阳面露绝望,眼中泪水滚滚滑落,打湿了脚下的泥土:“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失约了!我对不起你!我就是一个混蛋,当年我就该带着你一起来!我不该将你当成累赘,将你独自一个人抛弃在部落。”
“我就是一个混蛋!我就是一个混蛋啊!”杨三阳仰天悲呼,滚滚音浪打破了夜空的静谧。
失去,才会知道珍惜!才会知道真贵!
一千八百年来的压抑,伴随着一千五八年的誓约,终于压垮了他的心神,击败了他的心性,杨三阳此时端坐在悬崖处痛哭流涕。
他想回去,可自己不曾学得神通,如何跨过遥远的大荒?
至于说恳请祖师,祖师已经有五百年不曾露面了,而且祖师乃高高在上的神明,又岂会为了他这只小猴子走一遭?
“白泽!白泽!你死哪去了!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杨三阳悲呼,惹得灵台方寸山众修士侧目。
杨三阳虽然打扰了众人修行,但却没有出来指责,而是面露诧异之色:
“那小猴素来乐观,整日里蹦蹦跳跳整日里欢喜的很,何事竟然惹得其如此悲观?如此啜涕,我亦忍不住为之落泪,这是何等绝望?”
道行不知何时来到悬崖峭壁处,月色下看着那风中痛哭的身影,眼中露出一抹凝重:“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千五百年,二人交情还算不错,在这灵台方寸山都是属于被欺负的一类,也算难兄难弟,此时瞧见那小猴竟然如此悲痛,亦忍不住为之担忧。
“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杨三阳扑倒在青石上痛哭,眼中滚滚血泪不断滑落:“长生难!长生难啊!”
“小猴,你莫要哭了,你这般哭,我心中亦不好受!”道行一步上前,来到了杨三阳的身前,轻轻抚摸着杨三阳肩膀。
匍匐痛哭,泪流满面,杨三阳啜不成声。
与自己最亲密的人,终于走了!来到这大荒中,与自己最亲密的人离开了自己。日后自己将孤苦伶仃,再无亲朋。
“我狼心狗肺!我狼心狗肺!我怎么能抛弃你呢?我怎么能抛弃你一个人留在大荒,留在部落!我怎么可以将你当成累赘呢?”杨三阳不断锤击着自己的脑袋:“我是狼心狗肺!我是狼心狗肺啊!”
ps:大家别着急呀,很快就能修炼了。修行向来都是死中求活,道门有活死人境界叫做“七日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