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胡说,你可有证据?”钱虎颤声问道。
“诬陷谋杀可是重罪,贺齐舟,你可要想清楚了。”秦凤材阴笑道。
“对,诬陷杀人可是重罪,知县大人,到时可要明察哦,”齐舟想学秦凤材的阴笑,可惜学不像,倒像是做了一个鬼脸:“大人,且容在下证明给你看。林川,你站起来,当时那一脚是如何踢的,你照那日的力度、方式,来踢我一脚。”
“好,”林川轻易挣脱衙役压在肩上的手掌,霍地起身,对着齐舟朝天踹出一脚。
贺齐舟应声前仆倒地,起身后问众地痞及柳林,当日是否如此?众人皆认同,林岩也确认正是如此。
齐舟又问仵作:“仵作先生,请问死者胸口所伤是否乃心口肋骨直直向内折裂?”
“不错,伤口外围为圆形,未现尖锐伤痕,应为脚跟硬踹无误。”仵作答道。
“然而大家刚才也都看到了,林川那一踢自下而上,如肋骨折断亦应是从下往上斜着向内折断,而非直直地从正上方向内折断!况且,死者左乳下方两寸有一道浅浅淤痕,那处才应该是林川一踹留下的印痕!”
“会不会是本来是斜着向上折裂,经一夜活动,又在板车上颠簸,骨裂加重,呈现出这种状态呢?”秦凤材一愣之后,马上辩了一句。
齐舟都被气笑了,道:“秦大状果然了得啊,这样都能让你圆回来。不过谁能想像心口骨裂成那样的人居然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夜的酒而毫无知觉?”
“或许那一脚将其踢麻木了,后来又醉不自知呢,人各有异,你又如何证明是钱虎所为?”秦凤材仍是不依不饶。
“大人,请将死者尸身推至此处,真相不辩自明。”齐舟说道。
商洛此时亦感不祥,沉声不语,一旁的张路遥道:“本官倒要瞧瞧还有什么奥妙所在。商大人,人命关天,总须辩个明白。”
商洛闻言只得唤人将尸体推至大堂。
齐舟在尸身上指出先前所说的淤痕,继而让人翻转尸体,说道:“诸位请看,此车车板有三块,三块板之间有两条一指宽的缝隙,钱二毛躺在中间,后背正好压到这两条缝隙,然而左胸后背一指宽的印痕异常明显,后心处更是像印章的阳刻一般,而右胸后背对准缝隙之处呢,仅仅是极浅的印痕……”
“这又如何?”商洛问道。
“这恰恰说明钱二毛心口一脚正是在这板车上所挨!”齐舟边说边向秦凤材看去:“您再好好想想还能找到什么借口,容我继续说下去。钱二毛死之前只有这二人在身旁,他们之前也确认无误,而死之后身体渐渐僵硬,已不可能造成那样的印痕,所以他们自己就已经不打自招了,只能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人所为。钱虎这一脚其实已经踹得很好了,未将骨头完全踩断,又能正好将其踩死,想来应是学过武功的吧,可惜要在板车上模仿朝天踹脚却是难如登天了。”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钱虎已是冷汗淋漓,瑟瑟发抖。
“那你又是如何断定为钱虎所为呢?”商洛继续问道。
“呵呵,傻瓜也能看出来,那吴强高大如牛,这钱虎体形与林川相似,只须将他们脚跟在尸体伤口处比一下自然就知道了。”
“大人冤……”钱虎叫了一声后,一肘架开身旁吴强,借力向后掠去,第四个字尚未说完,就已退出大堂,到了天井之内,一个鹞子翻身,正欲翻墙而出,只见一柄朴刀连刀带鞘捅在了正想换气的钱虎腰眼,钱虎叭地一声硬生生摔在了天井青石板上。原来是在门口守卫的陈捕头早有防范,一招制敌。陈捕头又在其腹部踢了一脚,拖着死鱼一样的钱虎进了大堂,重重扔在地上。
“速将凶犯拿下!”深感意外的商洛对着堂内衙役叫道。
“大人,我记起来了,钱虎在巷内撒尿时,我嫌脏转身向巷外走出去几步,曾听得一声闷哼,定是这狗贼行凶无疑。”吴强马上高声喊道。
“吴强,你!我是受人指使的,大人,是……”缓过一口气的钱虎正欲交待,只见人高马大的吴强,突然飞起一脚踢向钱虎头部。因吴强与钱虎离得极近,眼见钱虎就要一命呜呼,只见一副手枷突兀出现在钱虎面前。吴强的小腿结结实实地和林川的手枷撞在一起,只听得“喀”地一声,二寸厚的木枷应声从中间断开,而吴强则倒地捂着断腿昏了过去。出手者正是林川,林川又岂会眼睁睁地看着吴强杀人灭口。
“柳先生,吴强是钱庄的人吧,他定是去监视钱虎的,顺带着望风,凌晨的街上虽然很少有人,但让人看到还是不太合适的,您说是吧?”齐舟赞许地看了一眼林川,幽幽对柳林说道。
“钱虎,还不从实招来?如果胡言乱语小心重刑伺候!”商洛站起身来,一边擦汗,一边嚷道。
“是不是有人雇你教训一下黑皮,是你自己出手过重啊?你可要从实坦白。”秦凤材见机插了一句。
“秦凤材你竟敢当堂串供?两位大人,你们管不管?”贺齐舟实在想不到秦凤材居然这么不顾脸面,顿时急了起来。
“秦讼师说的不无道理,钱虎,还不快快招来!”张知府看了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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