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已经开始了!”
谢寒云怕错过重要的情节,倒是不敢再想别的问题,首先跳上了假山,杜青也跟着上去!
那座假山紧挨着墙,站在山顶上,可以高出半个身子,却又有一株老梅作为隐蔽,倒是个很理想的偷窥所在!
墙内是一片空地,正对着一所空场,场上设了两排座位,一边是谢耐冬、王非侠与谢寒月,另一边是个五十上下的中年人,中年人旁边则是个年纪相等的中年妇人,背后则站着两个年青的少女,都是二十岁上下,形貌极为相似,谢寒云低声指点道:“这家伙就是韩莫愁,旁边是他的妻子,后面一定是他的女儿,我听说韩莫愁有两个双胞胎的女儿,她们怎么也穿着素服呀?”
杜青低叹道:“剑下决生死,在胜负未分前,谁都不敢预料,预穿了素服,也许是为决斗者先行举丧吧!”
谢寒云道:“韩莫愁的妻女穿素服还有道理,老王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娘凭什么要我也穿丧服呢?”
杜青只得道:“也许今天是令尊的忌辰!”
谢寒云道:“我已经除了服,而且前两年爹的忌辰,娘也没有要我们这么做”
杜青忙道:“别说话,他们出来了!”
果然厅中几个人好像寒喧已毕,大家都站了起来,相偕走到空地上,谢耐冬神色沉重,王非侠表情严肃,谢寒月还是一片漠然!
韩莫愁拱拱手道:“王大侠神功盖世,照理说此一试实属多余,可是前人规约如此,只好委屈大侠了!”
王非侠道:“那里!那里,前人的规定就是怕滥竽充数,王某既初次膺选代表决斗,理应经此一试!”
韩莫愁点点头,然后朝后面道:“把东西拿出来!”
厅中出来五个待婢装束的女郎,首尾二人各端着一张木几,几上放着一口银盘,盘中裹着红绸,红绸上却空无一物,中间三名待女的第二名手持一尾鹰架,架上停着两头鹰,都用黑布蒙着头。
第三名端着一具亮银烛台,烛台上罩着窗纱灯罩,里面点着一枝红烛,第四名则捧着一方红木锦盒!
抬着几盘的侍女首先放下,韩莫愁又拱拱手道:“请谢夫人交出剑册!”
谢寒月在胸前取出一个绸包,打开后交给韩莫愁,韩莫愁回手接过,看了一下道:“不错,先祖的密封手谕犹在,唉,这密封已经九十多年了,上面不知加添了多少名字,每个名字都是用血染上去的”
说完恭恭敬敬地放到几上的银盘中,谢寒云低声道:“原来是一本剑册,里面一定是记载着什么剑法,但是放在这儿干什么呢?”
杜青沉声道:“别说话,看下去!?
韩莫愁供拱手又道:“测试马上就要开始了,明知是为废话,兄弟仍不得不再声明一次,如果王大侠偶一疏失,致其中一两项失误,这半部剑册即属韩家所有了。”
王非侠郑重地道:“疏失是不至于的,就怕在下功力不够,无法达到所要求的标准!”
韩莫愁笑笑道:“王大侠承让,这三项测试只是韩谢两家技能的最低标准,由先人所共商,仅为防止与赛者滥竽充数而设,王大侠绝对没有问题!”
王非侠笑了一笑,徐步走出场子道:“请开始吧。”
谢耐冬这才低呼了一声:“非侠!你可得小心点!”
谢寒月立刻加以禁止道:“娘!这时候您别再去打扰他,让他全力以赴!”
王非侠苦笑一声道:“大小姐!你放心好了,王某既然答应了,必然会全心尽力行事!”
谢寒月淡淡地道:“我不是对你不放心,只是再提醒你一声,今天换成你出来代表应战是不得已的事。我不敢对你要求太多。而且重要的关键不在测试”
王非侠严肃地道:“王某明白,通过测试只是确定代表资格,底下那场战斗才是胜负之分,可是测试通不过,以后连决斗的资格都没有了。”
谢寒月一笑道:“那也无所谓,以前我没有资格讲话,现在娘把当家的责任交给我了,我不妨告诉你一声,如果你对决斗没把握。最好还是在测试时淘汰下来,谢家没有权利要求你轻掷生命来冒险!”
谢耐冬连忙道:“寒月!你这是什么意思,在决斗中被杀死了,我们还有三年后的机会。”
谢寒月道:“为了一部剑册要等三年还必须死一个人,我觉得实在太愚蠢了。如果能用另一个办法解决,我觉得并没有多大损失!”
韩莫愁庄重地道:“谢小姐,话不可以如此说,虽然我内心也有同样的感觉,可是想到剑册上许多祖先的名字,每个名字都是用血写下来的,为了不使那些鲜血白流,做后人的不得不生死以赴!”
谢寒月道:“正因为前人已经错了,所以才不能再错下去!”
谢耐冬道:“寒月,你是个女孩子,可能不了解这件事对家族的意义!”
谢寒月道:“我完全明白,这部剑册的内容从没有打开过,谁知道能有什么用,经过多少年来的研究探索,我们两家的剑法都有了突飞猛进。或许已经超过了册中所载!”
韩莫愁一笑道:“这是很可能的事,可是目前所争的已不仅是剑册的内容,而是我们两家的荣誉。”
谢寒月道:“大家把剑册拿出来互相对照一下,不是省去了多少纠纷!”
韩莫愁道:“那固无不可,然而祖上的血岂非白流?记得六年前我初次担任决斗代表,令尊却已连胜三届,再通过两关,就可以取得上下两部剑册了,那时他曾建议把剑册毁去,永远停止我们两家的杀斗”
谢寒月道:“我知道,那是临出门前我向他请求的。听说你们拒绝了!”
韩莫愁道:“不,我对那次比剑毫无把握,令尊在胜券在握之前,提出那个建议,我自然不会反对,拒绝的是令堂大人!”
谢寒月一怔道:“娘,是您拒绝的?”
谢耐冬点头道:“不错!你父亲不是谢家的人,不明白这件事的意义,我身为谢家的后人。必须要坚持到底。”
谢寒月道:“我也是谢家的后人,对祖上的责任心也很殷切,可是我觉得那样做更有价值。”
谢耐冬一叹道:“我第一次陪你父亲出赛时。他们已连胜三次,只要再杀死你父亲,他们就赢得了那两部剑册,也结束了我们两家继续几十年的比斗。那时他们如果提出类似的建议,我一定会接受的,可是他们没有,人就是这个样子,能够求取到胜利时,绝不肯接受妥协的”
谢寒月默然片刻才道:“如果在我当家的这段时间内,即使我能连续赢得五次胜利,我也会毁去那两部剑册。”
谢耐冬苦笑一声道:“寒月!话别说得太早,到什么时候,心情是什么反应,这都不是能预定的!”
谢寒月沉声道:“我的决心很难改变!”
谢耐冬道:“等你能取得胜利后,怎么做都行,现在说这种话未免言之过早,韩庄主,请你开始测试吧!非侠,虽然寒月说过那种话,我还是要你全力去从事最后的一次尽责!”
王非侠点头道:“我会的!你把一生都献在这件事上,这是最后的一次牺牲,我不会叫你失望的!”
谢耐冬低声道:“是的!我为谢家牺牲得太多,这是最后的一次,也是最大的一次,我希望你能多活两年,否则对你,对我,都太残忍了!”
王非侠深情地望了她一眼,然后转向韩莫愁,催促他早点开始。韩莫愁点点头道:“兄弟把测试的方法说明一下。”
谢耐冬忙道:“不必了,我全部告诉他过了!”
韩莫愁道:“那也好,反正每道测试前我还是要指定合格标准的,那只是略为简单些,即使你事先不说明,以王大侠的见闻阅历,一听也就明白了!”
说完,以庄严的神情,朗声宣布道:“测试开始,第一道为剑弑双鹰。只许发一剑,以钟鸣百下为时间限制,过时以失败论!”
谢寒月道:“那两头鹰如果不靠近人身边呢?”
韩莫愁一笑道:“这两头鹰都是精选的猎鹰,受了三年严格的训练,照道理说是不可能有那种情形的,除非是故意训练他们逃走,当初我通过测试时确遇到这种情形!”
谢耐冬道:“一剑杀死两头扁毛畜生并没有什么困难,这道测试的目的是考验人的机智”
韩莫愁笑笑道:“不错;我并没说府上的措施不当,因为谢小姐问起了,我才补充说明一下,在院墙的范围内,不禁使用任何方法手段,暗器以及其他工具都能自由使用,只有出剑的次数受限制,必须在双鹰落地前一剑致命!”
谢寒月道:“如果飞出院墙以外呢?”
韩莫愁道:“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谢耐冬道:“寒月!你不懂就少问!”
韩莫愁道:“大小姐很可能会主持下次的比赛,问问清楚也是对的。如果在时限内有一头鹰飞出了墙,那就是我们的训练失当,我立刻引剑自刎,这次就算是你们胜了!”
谢寒月哦了一声道:“那么我如果想赢得这场比斗,并不一定要通过全部测试,只须在测试时把它赶出境就行了!”
谢耐冬白了她一眼,韩莫愁仍是笑道:“不错!那是最省力的方法,记得韩家的七叔祖就是这样死的,自此以后,我们也聪明多了,想尽一切的方法加以防范,大概不可能出现那种情形!”
说完用手一挥道:“鸣钟,放鹰!”
那架鹰的待女立刻拔去鹰头上的布罩,两头鹰冲霄而起,在王非侠头上回翔,她却从腰下取出一具小钟与一枝玉磬,开始敲击出清脆的声音!
王非侠抬头向天,钟声已响了八九下,双鹰欲越飞越高丝毫没有降下的意思!”
墙外的谢寒云忍不住低声咒道:“他们真不要脸,居然想出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取胜。”
杜青沉声道:“问题不会这么简单,这是斗智与斗力的局面,你们家一定也作了充分的准备!”
那侍女一面鸣钟,一面计数,到了四十多声后,仍然没有任何变化,谢寒云几乎忍不住要冲出去了,多亏杜青把她拖住了道:“别紧张,你这一出去,说不定反而会误了事,王非侠以鹰爪功见着于江湖,对付老鹰有特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