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苇一下子滚出里许远,骂骂咧咧爬起来,飞身上马,挥舞着一柄朴刀冲向城门。
轰——城门顿时破开一个大窟窿,半边铁门轰然塌陷。
朴刀折成两截,石苇和龙骦却化作一道白影冲入城关,骑士们见了连忙围裹上来,追入城中。
突然间,雨刃不见了踪影,密密麻麻的雨滴似乎凝滞在空中,两道闪电横空而过,那些雨滴竟反射出柔和剔透的光晕,仿佛仔细打磨过的玉石...咔啦啦——雨滴化作透明的晶石,劈头盖脸砸在山贼们的身上,一阵鬼哭狼嚎,紧接着便是血肉横飞,城头再无活口。
这是《白水内经》中《攻守篇》第五目录记载的功法,称作“夯水为石,力克万钧”。所谓“夯水为石”,并不是凝水成冰了事,而是将水层层叠加,压缩成坚硬的块状,其重量激增万倍不止,且凭空生出剧毒,中者绝无幸理。
“这玩意真不好弄,还得用神识扛着!”
石苇第一次施展,仙脉中的法力陡然被抽空小半,差点儿一头从马上栽下来。
“嗯,并不像是术法,大概就是水的一种自然形态...”
龙骦并未看到人灵之心的影子,于是猜到了一种可能,如果说《白水外经》仍然局限在术法的层面,那么《白水内经》中的功法却已与“道”平向而行了,比如“乾元烈水阵”就是彻彻底底的狂风巨浪,器自然之伟力,又有谁能抗拒呢?
然而大道千百,未必就会殊途同归,石苇自认为已将水玩儿得出神入化,却还是逃不过阴沟里翻船的命。
“坏了,这东西还会...”
石苇忽有所悟,随即羞得老脸通红,继而调转马头跑出城去。
轰轰轰——城中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没有殉爆,没有纷乱飞舞的灵气,也没有冲天的火光,城中的一切却瞬间化作齑粉,再没有一个活口。
“忘了说了,夯水为石坚持不了多久,水的叠加压力极大,至石体不稳,很快就会爆炸。”石苇此刻才将事情解释清楚。
“连个活口都没留,会不会被姓郑的小子拿住把柄?”龙骦有些担忧。
“反正都是坑,填满了也就没事了,到时候一问三不知便是。”石苇不以为然,反倒有些洋洋得意。
“还有,这些山贼盘踞了许多年,会不会留下什么...”龙骦忽然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
“坏了,钱!”
石苇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立即拨转马头,疯了似的往回跑。
此时云开雨收,天地一片澄澈,山下的官军和百姓这才看清城关上的情况,而入眼的却是一片残垣断壁,哪里还有半个山贼的影子?
“坏了,尸体!”
郑龘大惊,连忙将鼻青脸肿的吴兆龙提过来,命他督军警戒,然后与孔爱及那个面罩白纱的女子一同骑马上山。
“驱散百姓,不许任何人上山,违令者斩!”
吴兆龙命两位偏将负责警戒,然后带着百余亲信飞马上山,护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