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三人对视了一眼,情况变化总比预想的快,这或许是一个直接正面讯问素素的机会。
素素被两名刑警带回了公安局,这丫头倒是胆子有点大,在讯问的时候,很快就把那天晚上的事情讲清楚了。是有人在街上冲她吹口哨,结果小红宝就和对方争了起来,最后变成了打群架,她始终没有参加动手。
问完了以后,那两个刑警出去了。又进来了三个人,要是她注意到的话,就是在路上跟着她的人。
“你认不认识胡文海?”柳子元问她。
胡文海现在在歆县是老鼠药一般的存在,谁也不敢跟他牵扯到一起,素素她摇摇头,苦笑了一下说:
“小红宝认识,我只见过一两面,只知道他是三厂的,姓胡,跟他没什么联系。”
“仅仅是认识怎么还让他帮你寄信?”
柳子元立即追问道。
“寄什么信啊?”素素疑惑地说:
“我和胡文海话都没说过几句,都不能说是认识,怎么还找他帮忙做事啊?”
她的断然否认让我们更重视起来了,是胡文海在说谎,还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女孩子其实在试图保护什么秘密。
“我们希望你再仔细地考虑清楚,和公安机关对着干是没有好下场的,你参与打架的问题可轻可重,这件事说清楚了我们就可以做主帮你跟公安局说说好话,说不清楚你就还要留在这里慢慢地想,一个女孩子家如果在公安局里面待久了,传扬出去那可不是什么好名声。”
柳子元继续问道。
“我的记性不大好,毛毛躁躁的,我爹老是训我,说我笨,要不你们再帮忙提示一下,看我想不想的起来。”
素素说,她也有点怕了。
“半个多月前,你准备到街上去寄信,遇到了胡文海,因为你还急着要去买豆腐,就请胡文海帮你去寄信,你想起来了吗?”
李晨风在一边插话问素素。他隐约地感到,我们距离事实真相大概还有一粒米的距离。
“哦!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原来是那天的事情啊!”素素恍然大悟地说。
“是不是一封很厚的信,上面贴了很多的邮票,都是长城的,上面的地址写着的是数字?我还奇怪怎么有用数字做地址的,这也能够寄到?”素素飞快地说道,事情想起来了还让她有点小小地兴奋,连不像作伪的样子。
“那封信是怎么来的?是谁请你帮他寄的?”柳子元继续追问道。
一切的追寻,答案可能就在眼前,我们三人都凝神静气地盯着殷素素,等着她揭晓答案。
素素却全然不能领会这样的压力,她几乎不假思索地说:
“那封信呀,是张姐姐要我帮她寄的啊!”
一句话让我们都惊住了。
柳子元很机灵,马上又接着问素素说:
“你说的张姐是谁?她是怎么把信交给你的?”
“张姐就是我们家的女主人啊,大名叫做张织霞,她是非常好的一个人,就是得坏了病,身上不方便,她的信好多好多,都是叫我帮她寄的。她的事迹好多报纸上都有登啊,每一张我都帮她剪好贴在本子上,都有好大一本咧。”
素素的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一旦说到了她的雇主,话立刻变得又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简直叫人应接不暇。
李晨风、柳子元和我三个人面面相觑,怎么会是她?
这个张织霞我们知道,她现在是歆县的名人、全国正在冉冉升起的明星和先进典型,她的事迹连我们都有所耳闻。
张织霞就是齐省人,小时候因患重病导致高位截瘫。但她身残志坚,跟随父母下放到歆县,她不但给孩子当老师,还自学针灸医术,为乡亲们无偿治疗。后来,当过无线电修理工。她虽然没有机会走进校园,却发奋学习,学完了小学、中学的全部课程,自学了大学英语、日语、德语以及世界语,并攻读了大学和硕士研究生的课程,还开始从事文学创作。今年二月份,《中青报》就发表了长篇通讯对她进行了报道。她是当代的保尔,是新时代的雷锋,一号首长还曾经为她亲笔题词,全国上下正在掀起向她学习的热潮。
即使是强权之如我们组,在涉及到处理她本人的问题上,也必须慎之又慎。
我们在前段时间在歆县遇见的秦晴还有那个冒失的女记者蒋夜茗他们组成的集体采访团就是来采访张织霞的。这下子问题又曲折起来了。
等把该问的问完了,我们离开了歆县公安局,大家坐在车上都在思索同一个问题。
“张织霞会不会是蝴蝶呢?”
不要忘记了“蝴蝶”曾经在来信中说过一句让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我估计我现在是地球OL里最大的BUG,我已经深深地感受到了阿赖耶识的恶意。”
OL的意思不明,BUG是故障、瑕疵的意思,阿赖耶识是宗教术语,意思大致是一切善恶种子寄托的所在,反正是玄之又玄的东西,如果按照通俗理解成命运的话,那么张织霞的可能性就真的很大了。
命运的恶意,是不是就是让她重病瘫痪呢?又是不是这样的艰苦身体境况和高尚思想情操,让她站出来给国家写信呢?她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也有足够的时间,还非常地聪明,又有强大的毅力,问题是如果是她的话,那么信又是谁写的呢?
我叫林千军,我们必须尽快拿到张织霞的笔迹资料和她各方面的情况报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