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舍不得喝。”木先生看着狼藉的桌子责怪道。
“咦!你又写书了啊?你写那么多,也没一个出版社敢给你出版的,内部资料印那么一点,何苦耗那个脑子呢!有时间,向我一样钓钓鱼、踢踢球,多好!”谭燎原指着桌上厚厚的一沓书页,眼中满是嫉妒羡慕地打击对方道。
“没有,是准备新出版的《世界概况》,上面要我帮忙帮他们把把关,该错的地方要错,该对的地方要改过来,这里面错漏疏失还是不少,赚点编审费,辛苦钱,我可比不上你啊!不挣点外水补贴补贴家用,家里就都要揭不开锅了。”木先生毫不接受挑拨,反而有力地回击回去,“还钓钓鱼,踢踢球,你们家的钓鱼竿断得比魏玛共和国的马克贬值还快,钓不到鱼居然还跑到市场上去买了两斤回去。踢球的话,更别说了,你先把什么是越位搞清楚再上场好不好,对了,还有自己这边的球门在哪,我就不说你一个帽子戏法,进了自己家球门两个的糗事了。”
“你这人怎么这么实在呢?这不是当面打我脸吗?”
“对不起,我是党的人,主席教导过我们,我们必须坚持真理,而真理必须旗帜鲜明。我们作为党员从来认为隐瞒自己的观点是可耻的。我们所做的工作,我们所做的一切发言和表态,都有应当是生动的、鲜明的、尖锐的,毫不吞吞吐吐。这才是我们革命的无产阶级应有的战斗风格。”
“那我真的是要吐血了,哦,对了,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听说过一阵可能会从你这里借几个人,不过不关我的事,我只是听说,是公安那边准备放一批人出去,也想要先培训一下,反正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你早点做下准备。”
“还嫌我这里不够忙吗?是以为我们这里好欺负是吧?一个一个地找上门来要这要那的,要经费的时候一个个都老神在在、官僚主义的。”木先生有点歪牙咧嘴地准备拿起电话,“我可要找他们先好好说道说道。”
“别、别、别,你这是干什么,你一打电话不就是把我给出卖了吗?”
“兄弟不就是拿来出卖的吗?我小时候家里给我算命,相师批我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不相信,少琴先生夸我是做情报的鬼才,我也愧不敢当,你算一下我干我们这一行干了这么多年,以前那些跟过我的人现在还剩下几个,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啊!”
“你说得这么有道理,我都要无言以对了!那不是因为你以前都是在一线单线联系,孤胆英雄、特工独狼、神出鬼没、大音无声嘛!算起来真正跟过你,知道你的厉害的才有几个人啊,你吓吓外人可以,别来蒙我,你把电话放下来,放下来,真的别打,别打!”
“不打也行,你告诉我,这次他们想培训些什么人?”
木先生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按在话叉上,威胁道。
“你这不是又要眼睁睁地看着我继续犯错误吗?”谭燎原哭丧着脸,好不情愿地挣扎道。
“第一次的背叛就已经是不可挽回的。它引起更多的背叛,如同连锁反应一次次地使我们离最初的背叛越来越远。说吧!说出来就不用挣扎了,你已经说了一半了,再吊我胃口,是想要和我再练练身手,看我这些年本事都撂下了吗?”木先生威胁道。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我也是瞎猜的,这不赶上严打了吗?最近要抓很多人,里面有一些还是很有天分和本事的,本身罪也不重,身家也还清白,在国内关着又是祸害也可惜了,就想着零散地放些出去做做长线、短线也好,反正现在TMD一年都跑出去那么多,不掺点沙子进去也不甘心,这不正好也可以配合着掩护你们的行动嘛!你可别说是我提前告诉你的啊!”
谭燎原最后还是吐露了实情。
木先生吧嗒吧嗒嘴,考虑了一会,才悠悠地说道:
“这个主意有点毒啊!我喜欢,看在你带来的是好消息的份上,就不揭穿你了!可这主意不是我们一直以来的风格啊!难道公安部的领导被皮尔士附体了?最近怎么感觉大家都接受起新生事物来了,变化得有点快啊!”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等到两人又扯了一顿有的没的,谭燎原告辞后悄然离去,木先生在屋子里对着空空的房间喃喃自语了一句:
“老狐狸!”
等到谭燎原上了他来时乘坐的轿车,从京城赶过来陪同他的小吕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了。专门负责陪同专案组特派员的周佳启动了汽车,车子走了一截,离秘密基地很远了,谭燎原松了一口气,他也自言自语地轻轻说了一句和木先生几乎一模一样的话:
“这只老狐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