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有没有什么发现?”白斯文在大家最后汇总情况的时候问道。
“家里的存折和现金都不见了,一毛钱都没有,也没有任何食物,真的是家徒四壁,能把老鼠给饿死。”沐雨尘介绍他翻找的情况,既然什么都找不到,那么就说应该能找到但是也找不到的异常情况吧,他果然是很有这方面的经验。
我本来就觉得不对劲,在沐雨尘的启发下更是恍然大悟了,“没有找到楚辞的书包,按道理,现在的女孩子都有点小秘密,喜欢记日记或者摘抄什么的,都没有找到,只有课本和作业、试卷什么的在。”说实话,我还是不死心地研究了下楚辞的字迹什么的,可是从小学一年级一路看过来,完全和“蝴蝶”的字迹对不上。
“把现场恢复好,我们先撤!”白斯文沉吟了一会,干脆利落地吩咐道,然后大家熟门熟路地一路注意消除痕迹,慢慢地退到主卧室,然后再一个个地从窗户那鱼贯而出。我冲等在外面的吕丘建摆了摆头,等得焦急了的吕丘建撸起袖子抓住铁栏杆一使劲,弯曲了的栏杆就慢慢恢复了原样。然后我把窗户合拢到快要一条线的时候,用手指把窗栓一拨,再迅速抽手把窗户轻轻一推,窗栓下落,窗户就关好了。
这时候因为空间狭窄没有冲刺借力的地方,沐雨尘已经用叠罗汉的方式把白斯文送上了墙头,白斯文看看四周,一下子就翻了过去,然后我们再依次照样翻过去,只有吕丘建落在最后,他拒绝了我递过去拉他的手,两脚左右用力一蹬就上了墙头,然后右手一撑就非常漂亮地翻了过去,轻盈落地。
一直等我们回到车上,也没有发现有人注意到我们,所以这次行动算是非常地成功了。
车子开动了没多久,就在近江河边一个稍微僻静的地方停了下来,把沐雨尘和吕丘建放下了车,让他们自己走路回招待所去,然后白斯文和我开车一溜烟地加速跑了。
不是为了掩护,也不是要避开他们,实在是现在我们的时间太紧张了,还需要马上去做一件大事,那就是向上级汇报工作情况。
楚辞给我们打的电报,在电报上署名的楚沐方现在是死囚,明天就要执行枪决了,知道我们在找的人在哪的到底是楚辞?楚沐方?还是别的什么人,我们现在还一无所知,但是万一是楚沐方呢?以我们现在的身份和条件,除非立即和当地党委、政府摊牌,否则是不可能见到楚沐方,拿到他的口供的。
我们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办法找到楚辞,如果是楚辞知道我们需要的情报,那么她给我们打电报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救她的哥哥楚沐方呢?可是为什么我们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她完全有机会和我说话,可是她为什么不站出来跟我说呢?甚至就像“解放军叔叔,你们是不是从京城来的啊?”、“解放军叔叔,你们来近江是干什么的呀?”这样子试探性的对话都没有,哥哥马上就要死了她不着急吗?如果是其他人。譬如说,他父亲楚白,那么情况更复杂了,家里的现金、存折和小孩子心爱的东西都不在了,说明他是有目的地跑出去了,去了哪里了,是不是藏起来了?这些都是问题。
那么目前的当务之急只有一个,不管楚沐方是不是罪大恶极,是不是罄竹难书,他现在还不能死,我们先要救他,如何救,我们需要汇报和请示,必须马上和李晨风联系。
TMD,为了掩护好身份,我等下还要和县里的领导吃饭,当初徐部长说的时候就应该一身正气拉下面子坚决拒绝的,现在悔之晚矣了,只有加快速度办事了。
好在咱们近江因为就在台海前线,别的不多,就是驻军部队多,离县城不到十里地的就有一个地炮团的团部,我陪着白斯文过去,就是利用我团级军报记者的身份跑到团部去打军线电话。
说起来真的是悲惨世界啊,作为国家最高级别的行动小组,受制于国家目前就这个条件,我们连基本的机密通讯都无法得到可靠保障。近江的条件其实不错了,至少在我们招待所的房间里都有电话,武装部还体贴细心地为我们开通了长途电话,方便我们和京城的报社联系,但是保密性不说,一路转接,接通一个长途都起码要等半个小时还是人品好的了。县武装部或者县委机要室的电话也没办法用,不然就是额头上写着“我有秘密”四个大字了,至于柳子元带过来的电台,那是供我们在情况非常紧急下使用的,不然在台海前线突然冒出来一个陌生的紧急呼叫讯号,那不是昭然若揭了吗?宝岛那边会比京城还要早接收到,万一破译了呢?我们使用的最高级别机要密码也是国家最宝贵的财富,能不用那是万万都不能使用的啊!
只有到驻军部队去开后门了,军线电话长途转接得快,而且保密性也有一定保障,虽然通讯团里总会有几个毛头女兵爱打听八卦,但是我们还有一套联系的密语。反正这样的事情部队里大家也没少干,大家方便,自己也方便,也没人管你到底是为了部队机密、紧急工作还是为了和对象聊天,只要你级别、身份或者关系到位,就可以借部队的机要军线电话使上那么一使。
我要是不陪着去白斯文没辙啊,他没带军方身份,除非亮明身份公事公办,不然公安线的领导过去,也很可能没人搭理你,那我们又何苦搞个掩护身份那么吃亏呢。
我真的开始无比想念“蝴蝶”在信中描述的未来了,什么联通、电信、移动,什么手持电话、大哥大,智能手机,什么华为、小米、锤子,还有3G、4G、5G的,我这里都急脱裤了,还是只能跑二十几里路前后花上一个多小时只为了打这么一通电话,这要到哪里去说理去啊?!
好在天命在我,一切顺利,顺着哨兵的指引,找到了司令部,找到了值班的参谋,我亮明了军报记者身份,见到了今天负责战备轮值的副团长,轻松地得到了许可,然后我陪着团里的机要参谋在屋外抽烟、打屁聊天,等到我的中华烟都抽了半包了,白斯文终于打完电话,从里面出来了。
我把剩下的半包中华拍在那个参谋的手上,要他代向副团长表示感谢,然后火急火燎地催着白斯文上车,不急不行啊,不急,我就赶不上吃饭了啊!
结果虽然菜刚刚上了桌子,我就一边小跑一边道着歉走进包厢了,然后主动自罚了三杯,自嘲自己是个路痴,贪看近江迷人的风景和巨大的变化所以迷了路了,一番连哄带骗,拿出了自己在酒桌上的真本事,付出了半醉的代价,总算把这一页也揭过去了。
也许是喝多了酒,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睡得不安稳,老是做梦,一会梦到自己是八府巡按、钦差大臣,拿着尚方宝剑大喝一声“刀下留人”威风八面地闯进刑场,结果没赶上只看到要救的人身首异地一地的血;一会又梦到自己是权倾朝野、一国之丈,高举圣旨大喊一声“刀下留人”前呼后拥地赶到刑场,结果只看到黑脸的监斩官把签子一丢吼一声斩,只看到刽子手应声刀落,要救的那个人血飚得老高......
反正就没有做到一个好梦,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眠质量不高,起来喝了好几次水,烙了半夜煎饼才迷迷糊糊睡着,结果很快就被敲门声吵醒了。
我顺着半开的窗帘看看外面,天才蒙蒙亮,这个时候谁会来找我啊,我摸出放在枕头下的手枪,放在裤兜里,再穿好衣服,房门还敲得不依不饶,我喊着来了来了,打开了房门。
我面前居然站着的是那个胖子警察刘国亮,这真的是让我感到意外啊?难道是昨天去偷人家东西的案子发了,人家警察找上门来了,我有点自己逗乐地想到。
“沈主任,早上好,我是刘国亮,您还记得吗?”穿着一身警服的刘国亮说道。
“记得,记得,刘主席啊,这么早有什么事吗?”我心里想着,这么大早地扰人清梦是很招仇恨的,你要是不给我说清楚、讲明白,我作为近江县的客人,可是会在县里主要领导面前歪歪嘴的哦。
“这么早打搅你,真不好意思,我刚得到一个消息,我猜你可能会比较关心,所以就大老早地过来了。”刘国亮说道,不过说是这么说,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丝有歉意的样子。
“哦!什么消息啊?说说看。”我对刘国亮这么热心大清早就跑过来给一个算是陌生的人送信感到好奇,习惯性地想在身上摸烟,结果只摸到裤袋里的手枪,开了的那包烟昨天送人了,行李里的那条还没打开,身上没烟了。
“我听说,县里昨晚上就连夜通知各个单位,严打公审大会要推迟到下周开去了,具体时间要等县里通知?”刘国亮笑的时候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乍一听还真的是有点懵,这事虽然和我们关系非常巨大,但是表面上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啊,怎么刘国亮他赶急赶忙地就给我送信来了呢?
“我也是听大院里的人说,昨晚上省委抓政法工作的夏知秋副书记给我们县委李书记打了电话,对我们县里的严打工作给予了高度肯定,表示他愿意抽出时间来亲自出席我们县里的严打公审大会,还要就全省严打工作发表重要讲话,所以为了就夏书记的时间,我们县的公审大会召开的时间就推迟了。”
“啊!”我这是真的很惊喜,很意外而发自内心地喊出来了。
原来这个事情还可以这样子操作啊!
我叫林千军,我现在在近江县,在这里,我亲历了一次权力的小小任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