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抬起手,重重落下。
砰的一声,床头柜上那支铁冠在手掌下变成了一块铁饼,连同那支铁簪也拍成了薄薄一片。
铁冠道人脸色难看。
散修缺钱缺物,铁冠铁簪就是他身边最拿得出手的重宝,品级太高,他无法炼化为本命物,才整天戴在头上,片刻不离身;谁承想魂魄遭人困住,驱使他肉体之物自然不会有这习惯,随手将铁冠取下置于床头,结果被人一巴掌拍成废物,如何不让他心疼。
心痛归心痛,身外物总比不得性命重要。
别人能一巴掌毁了至宝,自然也能一巴掌要了他的命。
“我说,我全说。”
铁冠的表情,比死了爹娘还要伤心,说道:“多年前,小的无意间得了张古老的残缺宝图,上面还有些奇怪线条,经多年推敲分析,才确定图上所示之地,极可能落在陵洲羲国,又查阅多方资料,认定图上线条可能是开启宝藏禁制钥匙,故而抱着试一试的心理来此寻宝,大仙师若有取宝之意,小的将宝图双手奉上便是。”
他将手伸进衣襟,扯出一块不知什么兽皮硝制的卷册,双手递上。
林默也不用手接,轻轻挥手,兽皮便在面前展开。
上面用拓画之法刻印着一些墨线,正是一幅山水形胜图,确实与囚人岭山形有些相似,下边则画有一些不规则凌乱如麻的线。
山水形胜图倒没吸引林默多少注意,那些线条不一样,完全勾起了他的兴趣。
这些线条像极了人间钜子谷那些残缺符纹,僅僅是像极了;仔细看,与祝由师宁荀交出的线条更为相近。
——祝由师与众不同的望气术,勾连天地打开归墟通道之法,塑神之道,令修行者拉高境界的入魔道法……岂不是正好与入魔者吸人精血类似。
——身体小天地道树变异,肌骨脏腑内那些生机勃勃的线条……
林默想到了很多。
也许很多疑难能从石碑结界内困住的那东西得到解答。
他抬头望向困在剑气内那粒肉眼看不见的芥子心神,正想开口询问,空气中砰的一响,灵识再也感受不到剑气内那粒心神的存在。
明显对方察觉无法逃脱,宁可自爆,也不想被人拿住。
既然没了对方一粒心神可问,那就只能走趟囚人岭。
林默很犹豫,毕竟对鬼门关石碑所困之物了解太少,为了一件无法确认结果的猜想冒险,是不是值得!
权衡再三,他还是决定暂缓,再去见一次郑城隍,看他那里能否打听到鬼门关石碑来历,至少得弄清当年封印石碑的仙人究竟属于何方神圣。
——
铁冠道人被林默粗暴地拎起衣领,一路来到城隍庙。
郑城隍情况似乎没太多好转,积累的香火金身依旧在不断流失,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精神不错。
“上官回来了,托上官的福,城内几名同位神灵下官已经联络上,他们正在城中搜寻作恶凶神,捉拿……”
他突然盯着林默,这才注意到他手上的铁冠道人,讶然道:“这是何人?”
“铁冠道人,将囚人岭禁制打开的人。”林默将铁冠道人扔到大殿角落,顺手封了他的五感。
郑城隍道:“几位同僚正捉拿此人,不如我通知他们过来。”
林默摆手制止,道:“暂时不用,他就是个贪财的散修,被囚人岭凶神一粒心神附身控制,如今那粒心神已祛除,是否交由郡守处置,可以先放一放。”
郑城隍请林默落座,问道:“上官此来有问题要问?”
林默道:“我想知道鬼门关禁制的由来,越详细越好。”
早先他未打定主意蹚进这趟浑水,并未刻意追问,此时事情似乎与他有了联系,当然想从城隍嘴里套出更多。
郑城隍受困之身,好容易抓了根救命稻草,自不肯松手,问无不答,答无不尽。
好在神灵与常人不同,所得一切皆来自天授灌顶,诸般杂事,不会随岁月流逝而淡忘,更不会像书卷故纸,一旦无用,则束之高阁,命运多半是被人付之一炬,灰飞烟灭。
囚人岭上封印确实历史久远,追溯到四个朝代之前,若非有城隍这种香火神灵存在,想从郡守案牍库找出这些旧事等于不可能,朝代更迭,世事沧桑,区区几卷故旧轶事岂能保存。
但郑城隍天道神授僅僅是个任务,并非讲述那一段过往,封印仙人将鬼门关石碑与整个碧落城山根地脉相连,借民众信仰念力,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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