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鼎十八峰,鼎心峰灵气最足,苍龙峰最高。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苍龙峰上万树吐嫩,淡绿春色染遍层林,淡绿间,遍山点缀着点点花红,很是养眼。
一袭白衣坐在崖畔,两脚悬垂云海,手上还握着如玉似翠的晶莹酒壶,很是悠闲惬意。
“你伤还没全好,酒还是少喝点好。”
说话的是坐他左侧的一名穿着葱绿法袍女修,不施粉黛,眉目间却有风情万种。
“喝点酒有啥!他又不是纸糊的,这点伤若非你多手多脚,早在本座调养下恢得了。”
出言反驳的也是名女修,坐在一袭白衣右边,一身红霞似火,口气也像烈火般炽热。
朱霞楼主曹炼师,自苍鼎山一战,她居然没有随本楼战船回去,掩过他人耳目,偷偷留在了苍鼎山上。
左边那位只比她晚到苍龙峰不到半炷香,彩云楼主宫素。
这两位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
不过她们这种身份,不至于争吵不休,话里面拐弯抹角带点刺是难免的。
至于她们为何会留在苍鼎山?
这个问题就得问陆离了!
此刻陆离坐在两名仙子楼主之间,一脸云淡风轻。
远处,一块横卧山岗的大青石后,藏了一排脑袋,时不时冒出青石偷瞄一眼崖畔。
“师叔祖,这两位仙子怎么跟陆师伯认识的?”
青女按捺不住好奇心,豪末也是她生拉活扯才拉过来的,至于那几位师娘,其实比她还想来看好戏,只不过碍于身份,重任就落到了她肩膀上。
结果刚来,就看见青石后坐了一长排看热闹的家伙,严夜洲、韩必立、胡涂赫然在列。
每个人手上都有酒,各自面前还堆了一大堆花生瓜子壳。
无论鼎心峰还是相邻几座山头都在如火如荼重建,大部分苍鼎山修行者,现在都挤在没受战斗波及的苍龙峰。
“我也不知道,问你季师祖去,回山前他们一直在一起,若说谁比较清楚,非他莫属。”
青女叹道:“季祖口风比谁都紧,说个话玄乎其玄的,问也白问。”
韩必立伸长脖子扭头看了眼,马上又缩回来,啧啧道:“两位楼主吔,那陆离整天不着调,怎么骗来的仙子姐姐?”
严夜洲笑道:“羡慕吧!早干嘛去了,不过还有机会,这不讲道堂那边来了不少百花天仙子,你主动去担任讲习,自然就有接触机会。”
胡涂正不停嗑着花生,突然说道:“怪不得二师兄如此热衷讲习。”
严夜洲面色大变,赶紧伸手捂住胖子的嘴,失声道:“可不兴乱讲。”
韩必立心领神会,说道:“我想周师妹很乐意听到这些话。”
严夜洲马上正色道:“打明儿起,我得闭关了,去讲道堂讲习的重任,就麻烦韩师弟代劳,回头我就把名册给你送来。”
“有重点没?”
“我会给你勾选。”
胡涂道:“十坛百年陈酿。”
严夜洲眼睛一瞪,随即眯起,笑道:“最近大家手上都没余钱,能不能欠着?”
结果青女也来凑了个热闹,于是严夜洲因为一句话不慎,莫名其妙欠下了三十几坛贵得令人心痛的仙家陈酿,还得跟韩必立划重点,郁闷之极。
也是因为两位天人一场大战,苍鼎山十八峰除了苍龙、玄龟两峰保存完好,其余诸峰基本被彻底毁了一次。
战后重建第一时间便着手进行,谷涵阳、路生、吴正新等负责重建事宜,忙得四脚朝天,重建开销几乎掏空了苍鼎山原本就不太厚的家底,山上诸人自然免不了掏空了自己荷包。
这些也远远不够。
好在还有雍国拨来的数十万灵晶,再加上混沌福地诸多山头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八方来助,情况才略有好转。
严夜洲喝了一大口酒,喉咙一阵火辣,兜里没了多余灵晶,最近连酒水都换成了世俗烧锅,从小就在山中修行的他,也是第一次过这种清苦日子,相当不适应。
曹炼师突然回头,看向远处青石,笑道:“躲那么远干嘛!既然都是陆郎朋友,不如过来一起坐坐。”
严夜洲可没这厚脸皮,赶紧起身,拍了拍屁股,道:“玄龟峰那边还有事,我得去忙。”化作一道剑虹,破空而去。
韩必立紧随其后。
豪末也讪讪笑着打了个招呼,转身便走。
最后只留下青女和胡涂,这两位都不太见外,脸皮厚的也不一般,居然真的走了过去。
青女在视他们都如长辈,自然不把自己当外人;胡涂那里压根就没有外人这概念。
“见过两位前辈。”
陆离乜了眼胡胖子,“会不会说话,青女倒还罢了,你叫她们前辈,又该叫我什么?”
胡涂接过曹炼师递来的酒,将手中原本那壶村酿烧锅收好,咧嘴笑道:“各叫各的,以后改口不行。”
陆离道:“这死胖子是林默从小玩到大的兄弟,青女是林默唯一弟子。”
宫素马上笑道:“见过二位出手,印象极深。”
曹炼师也不落后,道:“胡兄弟那把剑令人神往,侄女的剑阵更令人惊叹。”
“过誉了。”青女近距离打量着两位仙子楼主,忍不住问道:“二位怎么跟陆师伯相识?”
宫素道:“洞明天与他问剑一场,心向神往之。”
曹炼师则道:“见面胜过闻名,相聊甚欢。”
这两位楼主之所以带队前来苍鼎山,一来是因为天人老祖们发了话,不敢不从;二来也有大战中带走陆离的心思。
宫素以手肘碰了碰陆离,冲他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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