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人境界不俗,作为东瀛上忍,又身为御物境的高手,他很少有如临大敌的危机感。然而在他听到那一声话语的时候,却忍不住抬起头,盯住了狗剩身后城墙上忽然出现的那个人,然后沉默不语,神色中有讶然的光芒掠过。
他不知道那个提着一杆银枪佝偻身子如同田间老农的人是谁,可他却能很清楚的从那个老人身上嗅到极度危险的气息。这让白袍很是惊讶,也很是警惕,所以他开口道:“你,是谁?”
狗剩脸色上的变化为身边的范泥解开了同样迷茫的疑问,范泥压低声音轻声问道:“是朋友?”狗剩笑起来:“是自己人。”范泥恍然,暗暗看了那模样太过平凡可那杆银枪却格外杀意四散的老人,沉吟道:“这气概是府里供奉的高人?”
“供奉”狗剩喃喃,笑道:“如果护院教头也算得上的话,那你的没错。”
“护院教头?”范泥大惊,连忙道:“不会只是个教头吧?”继而感慨起来:“三爷手底下果然是卧虎藏龙高手如云。”
狗剩笑了笑,并不想解释什么,只是淡淡开口道:“这位既然来了,那咱们也算是没事儿了。”话音刚落,持枪的老汉已经缓步走了过来,先是皱起眉头看了看狗剩伤势,又握着狗剩的手腕停顿了一会儿,才叹着气对狗剩头道:“辛苦少爷了。”
“林爷爷来的正是时候,再晚一会儿恐怕我就再也见不着你了。”狗剩嬉笑,扯动了背后还尚未愈合的伤口,顿时一咧嘴。宋府的护院教头林忠憨厚的笑了笑,然后又有愁苦的道:“我还是来的晚了,若是早来,少爷也不至于伤成这个模样。”狗剩挥挥手,随意道:“不碍事的。”完他看了一眼平静站在不远处的白袍人,皱着眉头沉声道:“不过这家伙,恐怕是有难对付了。”
林忠笑了一声,道:“老汉既然来了,那此人自然由我对付。”他环顾一眼周围众人,道:“锐歌统领已经带人破城,你们护着少爷且去和锐歌统领汇合,不要在这里耽搁。”
范泥头,扶起狗剩。
“他,要和我回东瀛。”白袍人淡淡开口,即使是他感受到了面前这个佝偻身子的老人存在着以他如今的境界也十分警惕的气息,还是态度强硬,目光瞥向微微伏着身子的狗剩,语气中有不可置疑的味道:“拦者必死。”
狗剩嗤笑一声,看也不看他,扫视一眼已不知乱成了什么样子的梅州城,耳中充斥着倭寇的嘶喊与惨呼,他轻声道:“城已经破了,我也没事了,让锐歌统领尽快撤兵吧。”
范泥嗯了一声,道:“走吧少爷,先出城,再和统领商议。”
白袍人微微眯眼,转瞬间身子已经消失在了原地,继而出现在了狗剩咫尺距离内,伸手探出。这一下来的太快,出人意料,那些环卫在狗剩身旁的玄衣轻骑斥候大吃一惊,纷纷抽刀砍了出去,然而刀未及身,已经凭空的定在了原处,再无法前进一步,像是砍进了浓稠的泥浆中沉重无比。一旁提枪站着的林忠老汉叹了口气,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掌于白袍人的腕处轻轻一拍,一声钝响,白袍人如光如电的一只手已然退回。白袍人知道,以他的境界,出手的速度已经快到了电光火石的地步,然而这个貌不惊人的老人,却就那么轻轻拍出,便生生阻住了自己这等功夫,不闻所未闻,起码见所未见了。
白袍人身影恍惚,又回到先前所站的地方,当真是无影无踪神鬼莫测。然而此时的他却紧皱着眉头沉默不语,只能看着狗剩已经在范泥等人的护持中走下城头,却并未有任何动作。这一切只是因为他对那个可以一式逼退自己的人感到了莫大的恐慌。是恐慌,已经不再是刚刚开始的警惕从一开始,白袍人就已经感受到了老人的真武境界,若以通明自在御青天而论,不过是明意境界的修行者罢了。若是以东瀛武境而论,充其量也就只是个中忍而已,所以就算从这个身着布衣手提银枪的老人身上感到了警惕,他也并不在乎。然而现在,这个明意境界的老人却一招逼退自己,这对白袍人而言,就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境界高低的问题了。
所以他开始恐慌。
向前一步,白袍人沉声道:“阁下,是谁?”
林忠呵呵一笑,将裹着银枪的油布缓缓解开,道:“一个老头而已。”
白袍人皱紧眉头,目光扫过林忠银枪的枪头,眯了眯眼,然而也只是如此。梅州城破后,玄衣轻骑长驱而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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