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寻个郎中瞧瞧,若再拖下去,这只胳膊恐怕都要不得了。”
并无回应,狗剩略感尴尬,想了想又道:“看你这样子好像是被人追杀,你功夫不弱,是江湖上的人?你倒是聪明,知道往佳鸣谷跑,江湖人再嚣张,也是不敢来应天学宫撒野的。”
还是没有应答,狗剩有些暗恼,嘀咕道:“我也算救了你一只胳膊,你好歹句话啊,太不给面子了!”
那女子背对狗剩,但肩头依然能够感受到狗剩手指触过的触感,她为人豪爽干脆,这是族人都知道和钦佩的,但尽管再怎么豪情万丈形如男子,总是没被人碰过自己身子的。她原本并不在乎这些只有神州人才会迂腐在意的繁文缛节或者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废话,不过今日,怎么感觉这样奇怪?不过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嘴角依旧带着倔强的神色,听得狗剩似乎开始抱怨起来,才轻声道:“我谢谢你!”
狗剩摆手,嘿然道:“你现在胳膊都保不住了,拿什么谢。”同时心中却道:“不如以身相许”
那女子倒是较起了真,认真道:“等我回到族里,一定,会好好谢你。你现在,可以一想要些什么。只要你要,只要我有,必然给你。”
狗剩口干舌燥,张了张嘴,却不话,沉默片刻自嘲道:“还是等你伤好了吧。”
此时药酒已经清洗完毕,狗剩开始给这女子敷上刀伤药,忽然问道:“这个,这个你怎么找上我了?”
那女子皱了皱眉,很干脆的道:“我只认识你一个,在这里。”
狗剩愕然:“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那女子似乎想要回头,不过想了想又停住了,只是淡淡开口道:“今天下午,我们打过一架。”
狗剩无语,叹道:“这就算认识了?你怎么不那个时候你还想杀了我呢。”
女子沉默片刻,缓缓道:“神州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我觉得很有道理而且,那时我以为,你是他,所以才会想要和你打架。”
狗剩敏锐捕捉到一个字眼,立刻问道:“他是谁?”
女子很机警的闭上了嘴,好像觉得这样太不礼貌,她很快又解释道:“我曾经的一个朋友,他,做了一些我不明白的事情。”
狗剩这人的想法较多,试探性的,但却用很轻松的语气问道:“你身上的伤该不会是你那个朋友打出来的吧?”
女子想了想,终究还是无声的头。狗剩微微耸肩,继续上药,嘴里却不停,道:“刚才听你‘族里’,你应该是神州边疆异族吧?是羌人?应该不是,羌人在燕国以北,这几年混同塞北六族已经快要被燕国赶到北海了;那就是鹘人?也不对啊,鹘人还在晔国的西边呢,最近好像被晔国征西将军拒在天山脚下了;总不能是氐人吧?听氐人因劫掠西晔北关,已经快要被灭族了,现今多藏在松山境内”狗剩一口气瞎扯了几个异族兴衰史,显得聒噪且喋喋不休,等好大会儿,才骤然道:“难不成,你是南疆人”
南疆,苗人!
女子的脸色微微一变,肩头淡淡耸起又很快平复。狗剩心中一凛,知道自己猜的不错。方才他瞎扯了许多异族,便是要让这女子放松警惕,然后突兀出南疆二字,看来效果不错,已经成功套出了这女人的来历。
女子神情淡然,丝毫不为所动,方才的惊讶稍纵即逝,片刻头,嗯了一声。
狗剩暗赞一声这女人胆气过人。
南疆苗人又称兽族,千年前驱兽纵横神州,杀戮无数,将神州昼夜间化作了人间炼狱。后来与神州在西晔钧城处有一场惊天大战,结果以神州大胜告终,而因此,南疆人也被驱赶到了南疆百万之中,从此再不许踏足神州。所以神州人对南疆人的仇视十分浓重,哪怕是千年过去,敢于踏出百万大山行走于神州大陆上的苗人,也多被刁难歧视甚至遭人虐杀。这女人虽然谨慎,但敢于承认自己种族,已是胆识过人非常不易了。
狗剩头道:“你挺厉害。”
女子当然能听出狗剩话中的意思,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微笑,并不话。狗剩已经上完了药,正慢慢替她包上纱布,又问道:“你来神州干什么?”
女子不再话,狗剩闹了个尴尬,也不再问了。过了会儿,女子忽然又开口道:“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是,有些事情,我依然不会告诉你。”
狗剩耸了耸肩,示意自己可没那么没意思。不过想了想,又嘱咐道:“伤口虽然已经包扎好了,可你还得修养一段时间,最起码这几日间是不能剧烈运动了。”
女子头,道:“多谢。”
狗剩笑了笑,并不在意。他看着女人那洁白的肩头和自肩头而下的柔美曲线以及女子披肩顺流直下的长发,心中猛的砰砰跳了起来。顺着腋下向前看去,几乎能看到双峰轮廓依稀,在漆黑月色中格外的皎洁动人。狗剩咽了口唾沫,不敢再多看。要是女人刚刚脱衣服的时候她还有些旖旎想法,现在已经是荡然无存。毕竟苗人姑娘脾性迥异,自己可不见得有这份能力可以安然无恙的吃下这块女儿香。
包扎好伤口,狗剩恋恋不舍的看那女子将衣服重新穿上,若有若无的叹了口气。那女子转过身来,望着忙的鬓角微有汗意的狗剩,想要道谢,却又觉得太浅薄,想了想,躬身对狗剩道:“我来找你,还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
狗剩愕然,脸现失望之色,停顿了一下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那女子展颜一笑,轻声道:“你叫我水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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