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台,你说话可得算数啊。”
米入斗道:“我答应了赔你,自然会赔。”
胖汉马上满脸堆笑,道:“这位爷台爽快,请先到铺里喝杯粗茶,咱们得先点点货,算算叫那老小子打烂了多少,再按进价给您折成银子。”
米入斗道:“我没钱。”
胖汉笑容一僵,道:“没钱怎么赔呀?做人可不能光说漂亮话。”又紧紧揪住他的衣襟。
米入斗道:“我干活赔给你。”
胖汉上下打量他几眼,道:
“好,你仗义,我也不能小气。你帮我干半个月的活儿,吃住都在店里,事事听我的吩咐,咱们这笔账就算了啦!”
米入斗道:“成!”
忽然想起还要去找黄若,一拍脑袋,道:“啊哟,我怎地忘了。”转身便走。
胖汉急道:“你不能走啊。”
米入斗道:“我还有些事,晌午回来再给你干活。”
那胖汉抱住他的胳膊,只是不依。
米入斗无奈,只好说道:“我依你,你快吩咐下活计,我做就是了。”
那胖汉带他回到铺中,同他讲了自己姓谷,指着八口一抱粗细的大瓷缸,道:
“这十几口缸子全是带沙眼的,存不住水,扔了可惜。
你把它们送回窑里,叫窑工堵块泥巴再烧烧。”
又指点了路径,那瓷窑在十几里外,要翻两个小丘,离得不近。
米入斗取过扁担,挑了两口大瓷缸便走。谷掌柜不放心,叫了个小伙计一路跟着。
米入斗惦记着黄若,只想早些把活计干完,好再去背她。
脚下生风,一路小跑着将缸子送到瓷窑,把那小伙计拉下老远。
回来的路上,忽然想到:“唉,说什么活动血脉,其实我早知道那是甄大夫骗我的。
可我就是不愿相信,巴不得它是真的,那样我便有借口,天天见到她啦。
就算她当真要人背着‘活动血脉’,那姓李的魔头本事通天,难道不能帮她吗?
就算是背了她跑,人家也跑得比我更快、更稳当。”
这么一想,心中又酸又苦,垂头丧气地回到店中,谷掌柜早已把另两口大缸捆扎好。
如此直忙到深夜,才将八口大缸全数送了过去。
这一日负重行了百多里,累得不轻。在店中胡乱扒了两口饭,寻个墙角倒头便睡。
只听嘡啷一声,那掌柜的将门反锁上了。
米入斗心下有气:“我若想跑,就凭你这几层薄木板,怎么拦得住我?”
如此数日,那掌柜的对他日渐粗鲁。
米入斗整日里被他当驴子一样使唤,东奔西走,连去客栈中偷偷瞧上黄若一眼,也不得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