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一红,也呜呜哭了起来。
哭了好一会儿,抹抹眼泪,见一大滴水贴着石壁流下,落在冰上,又凝成了冰。
黄若抬头一瞧,原来那石窟顶上是一块巨大的寒冰。
此地气候虽寒,但那巨冰白日受阳光之热,难免有些许融化。
水滴贴壁流下,石窟中酷寒无比,旋即又凝成了冰。
那尸体紧贴石壁,日积月累,便被寒冰裹在其中。
上官屏收住哭声,抽泣着道:
“爹爹,屏儿来看你了,你冷吗?我带你走吧,咱们回家去。”
抽出腰间匕首,凿在冰上。
匕首虽利,但石窟中寒冷异常,那冰冻得坚逾铁石。
凿了几下,只崩落一小角。
黄若心想:“要是能生一堆火,将这冰烤化一些,便好凿许多。”
想要问胡氏二人要火种,绕过石壁一看,却哪里有他们的踪影?
瞧见那水洞,心中偷笑:
“他俩方才被我吓了一跳,不肯认输,一定是悄悄躲在洞中,要吓我一吓。”
她拾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丢了进去。
扑通一声,水花溅起,却听不见两兄弟的动静。
跑过去一望,洞中水波荡漾,一眼瞧得到底,他们没藏在里面。
在石窟里转了一圈,哪里找得到兄弟二人的踪影?
偌大的石窟中,却只剩下自己同上官屏二人,伴着一具冻在冰里的尸体。
黄若脊背上一凉,心中冒出一个念头:“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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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入斗在岸边枯坐半晌,忽见胡氏二人从湖面上冒了出来。
胡一左蜷着身子,胡一右抓着胡一左的头发,双足踏水,将他拖上岸来。
米入斗只道是胡一左溺水,忙奔过去帮忙。
却见他怀中抱着一块略成圆形的大石头,正向自己挤眉弄眼。
二人手一握,将那石头搭在两条胳膊中间,抬上一处山坡。
胡一左脚一旋,碾出一个浅窝,将石头放在窝上。
两兄弟接着忙忙碌碌地去拔枯草,捡干枝。
米入斗看得瞠目结舌,问道:
“老伯,她们呢?”
胡一左挠挠头,道:“什么她们?”
胡一右猛地一跳,道:
“啊,只顾得烤鸟蛋,把她们忘在里面啦!”
二人又疾奔回去,跃入水中。
胡一右踩着水,露出半个身子,喊道:
“喂,一斗米,你去把那蛋烤熟,等会儿我们上来吃。”
手一扬,一只小皮囊飞上岸来。
米入斗正要问个清楚,胡一右早已潜入水中。
他将那皮囊捡起来,打开一瞧,里面却是火石火镰。
走上坡去,见兄弟二人搬上来的那石头尺有余,通体洁白,光滑如玉。
双手抱起摇了摇,里面似有什么东西轻轻晃动,当是一颗蛋,而非顽石。
他心头一奇:
“这么大的蛋倒是少见,也不知这对糊涂兄弟是从哪儿掏来的。”
盘算着:“这大蛋要烤得火候均匀,可不能用急火。”
见一块巨石前有个凹处,正好避风。
捡了几抱干草枯枝,抱到那里生起火来,要等明火熄了,再将那蛋埋在余烬里,慢慢煨熟。
正蹲着身子拨弄火苗,忽听四下里鸟兽惊叫。
抬头望去,斑鸠、喜鹊、野鸭、乌鸫漫空乱飞;
野兔、松鼠、狐狸、獐子遍地乱窜。
湖畔热闹了片刻,忽又一片寂静,再不闻一声鸟兽啼鸣。
米入斗心下骇异,站起身远眺,见山水之间腾起一线白浪。
过了片刻,那白浪渐渐涌近,变高变阔,从中一分为二。
其间似是有一只巨物,迅疾无伦地冲开水面,向湖心游去。
米入斗跑到高处,正要瞧个清楚,那巨物却又消失不见。
湖面上复又一片平静,只剩湖心里一片淡淡的白沫。
他心里一惊:“难道是胡老伯说的那‘东西’?哎呦,我得赶快告诉滕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