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入斗只道必死,虚难却扬声道:“师兄,救这丫头!”
虚灭手掌一探,如一片斑驳的枯叶,往黄若身上飘落。
米入斗横臂将她护住,喝道:“你干什么!”
虚灭道:”老衲帮她治伤。”
米入斗道:“你们这些和尚不分是非,能安什么好心?”
他自幼便听说过四虚的大名,心中素来十分景仰。但见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出手伤了黄若,情急之下,言语便也不再客气。
虚难喝道:“不知好歹的混小子,我师兄若要害这丫头,还用得着使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吗?
趁早给我滚你个臭鸡蛋,不然她小命难保!”
这句话略长,他说完之后,又吐了一口血。
米入斗心中一动:“他话糙理不糙,凭着二虚的武功,倘若有心相害,自也用不着使什么诡计。”
轻轻将黄若的身子放下,退在一旁。
虚灭双手撑在黄若双肩,在她身前盘坐运功,顶上白气渐聚渐浓,遇风不散,有如实质。
过了好半天,他双手一分,左手“啪”的一声,按在黄若头顶,右手按在她前心“膻中穴”上。
这两处皆是人身要害,米入斗的心跟着“砰”地跳了一下,目不转瞬地盯着虚灭。
虚难盘坐运气,调匀气息,“呸”地一声,把一口带血的口水吐在身前,道:
“小子,你叫什么?哪儿学来的本事?这铁枪怎地落在你的手上了?”
他一连三问,米入斗却无心理会,只给了他个木愣愣的背影。
虚难悻悻道:“哼,原来是个闷葫芦。”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虚灭顶上白雾渐渐消散,黄若顶上却现出了一丝丝白气。
又过片刻,她口中轻轻发出些声音,慢慢睁开眼睛。
米入斗大喜过望,道:“你醒啦?”
黄若迷糊了一下,忽的想起前事,见眼前晃着一个光头,也不管是谁,骂道:
“臭贼秃!”手一抬,一招“守柔指”往虚灭头顶点去。
虚灭弓腰含胸,飘身退出丈余。
虚难怒道:“丫头,我师兄救你性命,你怎地恩将仇报?”
黄若骂道:“要不是你缠住我比拼内力,哪用得着他救我,假惺惺地充什么好人!”
虚难呼呼地喘了几口气,道:“对,归根到底,是老子错啦!”
黄若冷笑道:“你哪里错啦?对付杀害方丈的凶手,自是越狠越好。
虚灭竖掌道:“敝寺见事不明,冤枉了小施主,请你见谅!”
虚难道:“老子错上加错,也给你赔不是。”也向她躬下身去。
虚灭、虚难名动江湖,黄若全没料到二僧竟大大方方地向自己认错。
望着眼前低垂的两颗光头,一时不知所措,心想:
“他们怎么知道冤枉了我?
是啦,那天滕天一见到老方丈的尸体,就知道不是我杀的,他们一定也是这么知道的。”
——————
她所猜确实不错。
那日空正等僧醒后,惊觉黄若不见,只道她被同伙救走,个个垂头丧气,护送方丈遗体回到嵩山少林寺。
其时四虚之中,虚灭、虚难二人远赴五台山清凉寺论法,尚未回来。
空正便向师伯虚寂复命,禀报诸般情形,指认黄若为杀害虚悲方丈的帮凶,并将虚悲遗书信呈上。
虚寂见方丈师弟于信中叮嘱全寺僧侣,倘若自己遭遇不测,便不得出山门一步。
他心下诧异,仔细验看方丈遗体,惊觉他是死于内力拼斗。而背后剑伤无甚淤血,当是死后所中,显然真凶想以此扰人耳目。
又想到虚悲成名多年,武林中内力胜得过他的人屈指可数,料来黄若年纪不大,如何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如此一来,她所受冤屈不辩自明。
老方丈被害,合寺僧侣悲愤莫名,誓要追拿真凶,却又囿于他的遗命,困守山门之内。
这日虚灭、虚难二人回到山上。虚寂听得禀报,长啸传信,让两位师弟等在山门外。
带着空正、定悟等匆匆赶去,隔着一道山门,将此事仔仔细细地同他们说了。
又托付二人下山,一则探查凶手,二则寻找黄若,以便将当时的情形问清楚。
二僧尚未进山门,因此算不得出山门。此举虽大有钻漏洞之嫌,却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虚灭、虚难在江湖上走访数月,未寻到什么线索。
二人行经太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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