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之前是赵六员外家的看院武师,得他写信推荐,来求贵寺收为弟子。”
住持道:“原来是赵檀越举荐来的,先住下吧。许久未见,赵檀越身体可还清健吗?”
但若换做穷苦子弟,要入门拜师学艺,便远没那么简单了。
这铁钩帮中的少年眼光颇高,所拜访的皆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大派,但一来性子孤傲,二来无人引荐,转了一圈,竟然无一门派愿收他为徒。
他便装作端茶递水的小厮,混到各门派中偷师窃艺。今日学一招拳脚,明日学一招刀法,晚上又偷听些内功心法。
这少年学了十数年,凭着一股坚韧不拔,再加上天资颖异,竟也能全然融会贯通。
但他所学颇杂,单就器械上的功夫而言,既有刀、剑、判官笔等寻常兵刃,又有流星锤等独门家伙,因此寻了个高手铁匠,铸成这把天下无二的兵器,融合各般兵刃的招式。
之后数代,铁钩帮英才辈出,早凭着几套独创的武功雄踞河北。帮众已非尽是孤儿,也不再做扒车偷窃这等低三下四的勾当,但“铁钩”之名,却还留着。
这把奇门兵刃传了百余年,向来被当做宝贝,轻易不会取出示人。因此饶是鲍一枭见多识广,见了却也颇觉奇怪。
王飞鸿将兵刃双手一捧,道:“这是鄙帮祖传的家伙链尾七钉刀。”
一个“钉”字说得格外的重。
鲍一枭锤头向天,铁锏指地,双拳一拢,道:“王兄弟请上手!”
打定了主意,先摸清了对手的路数,再行定止。
王飞鸿挥臂当头狠劈,又快又猛,正是单刀的招式。鲍一枭右手锤向前一递,砸在刀面上,将这一刀弹开。
王飞鸿圈臂沉腕,左手一搭刀尾铁链,那铜球平胸击去,用的却是流星锤的招式。
鲍一枭左手铁锏砸开流星锤。王飞鸿忽又换做剑法,不时夹杂几招判官笔打穴的功夫。
鲍一枭展开家传功夫,右手锤势沉稳,似慢非慢,左手铁锏轻灵迅疾,快上加快。锤锏相合,守得严密无比。
斗到分际,王飞鸿刀刃斜劈,鲍一枭铁锏一迎。王飞鸿劈到一半,复挺臂直进,判官笔尖虚虚颤颤,点向鲍一枭左胸 。
鲍一枭右手锤子横架。不料王飞鸿又即变招,刀尾向前一递,掌缘一斩铁链,铜球激射而出,砸向鲍一枭肩膀。
这一招叫做“一式三合”,揉入了剑、判官笔和流星锤的招式,是他这一路奇门武功中的绝招。
鲍一枭双手被对手虚招骗在外围,不及遮挡。他此时站在圈子边缘,只要向后一步,便可避开此招,但势必会踏出圈外,这场较量便算是输了。
心中略一计较,锤子脱手,砸向王飞鸿左肋。
这招以攻为守,看似是两败俱伤的蛮招,拼着自己肩膀挨一下,也要还上一锤,实则他铁匠锤上的力道大过对方的铜球不少,一下换一下,还是赚到了。
王飞鸿大出意料,刀面一挑,将对方兵刃荡开。
鲍一枭占得先机,手臂一长,又握住锤柄,欺入内圈,铁锏一挺,劈了过来。
王飞鸿向后急退,腕子猛的一抖,嗤嗤连响,刀面上黄澄橙的七颗铜珠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