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行,到第四日晌午,赶到草城川。
登高远眺,望见一处孤零零的庄院伫立着,胡一左道:“就是那里!”
米入斗伏在远处窥伺,却不见院中有何动静,连豹子的咆哮都没听到一声。
他心中虽觉奇怪,却不敢大意,待到天色暗了,才蹑手蹑脚地靠了上去。却见院门大开,全无人声。
米入斗大是诧异,胡氏兄弟早大呼小叫地闯了进去,他只得紧紧跟上。
但见院中歪歪斜斜地插着不少羽箭。里里外外搜了个遍,没寻到半个人影。
忽听得院外脚步声沉重,行出去一瞧,却是两个樵夫。
米入斗打了个躬,问道:“两位大哥,请问这院中的人都去哪里了?”
一个樵夫骂道:“可惜你一副好身板!哼,要当卖国贼,来晚了!”一口唾沫向他脸上吐来,跳起来便跑。
米入斗莫名其妙,侧头闪开。
另一个樵夫也要跑,胡一左探出一足,将他勾倒在地。
那人骂道:“狗杂碎打人啦!”
米入斗将他搀起来,好言相问。
这才知道,原来这处庄院乃是萧挞马暗中设下的招贤馆,在此招募江湖上有一技之长的能人异士,收为己用。
日复一日,院中江湖豪客蜂聚群集,日夜喧哗,终于将这消息泄露出去,招来宋军围剿。
这两个樵夫见米入斗带着兵刃,还道他是前来投奔的江湖中人,是以恶语相向。
那樵夫听他们是来救人的,颜色登时缓了下来,道:
“狗杂碎们提前得了消息,都往北跑啦。我那天正巧路过,被他们把干粮抢走了!我听他们说,好像是要去什么夹山。”
米入斗心中一动:“夹山?大辽被打得半残,他们那个皇帝,不就躲在那里吗?”
樵夫接着道:“这山梁的北面,便是从前大辽、眼下大金的地界。官军赶来后,不敢去别人的地界追,只往庄院里射了一会儿箭,就回去交差了。”
三人绕到庄北,果然望见车马印痕杂驳,向北延伸开去。人迹中更夹杂着不少豹子的爪印。
沿踪迹追了几日,一路上水草渐稀,黄沙渐厚,长风莽莽,晦日蒙蒙,走进了一片大漠。
三人走得焦渴,见前方一顶白帐,行了过去,要向牧民买些饮食。
那户人家的男子一开口,竟是大宋官话。
原来此人是东京人士,一时激愤,失手打死地痞,只得逃到此地,同当地女子结婚,入乡随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