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说话间,不远处欢声雷动,想来宋军兵士皆得知了这个消息。两名辽军引了吴再世过来。
他扑在耶律大石马前,纳头便拜:“下官吴再世,叩谢耶律将军不杀之恩。将军仁义似天、恩重如山、下官粉身碎骨,难报万一。”
他只道被敌兵擒获,便是侥幸保下一条命,也难免沦为奴役,从此高官厚禄,全成泡影。
哪知这位耶律将军竟下令放归俘虏,当真是喜出望外,一时间谀词滚滚而来,将耶律大石夸得智计如孙吴复生、勇猛似关张再世。
好在这些陈词滥调,都是他平日说惯了的,也不用怎么费脑筋。
耶律大石询问他此行所为何事,缘何踏入大漠等等。吴再世知无不言,米入斗听他所讲,同倪一羽略无二致。
耶律大石脸色阴沉,怒道:“我大辽疆土,竟被你们买来卖去,童贯老贼欺人太甚,这两箱珠宝,恕不奉还了!”
吴再世唯唯诺诺,哪敢说半个不字?
耶律大石吩咐两名辽国老卒充作向导,引着宋兵离去,吴再世急冲冲的走在最前,似是怕他反悔一般。
王忠押队,行在最后,忽一回头,向耶律大石跪倒一拜。
耶律大石回礼道:“在下侥幸胜了一阵。若是咱们日后相逢,该当何论?”
王忠朗声道:“该战则战,该杀则杀!”八个字掷地有声。
耶律大石哈哈一笑,道:“好一个‘该战则战,该杀则杀’。古人尚知退避三舍,你当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留。不知道‘直言贾祸’四字么?雁门之南,只怕没你这等豪爽人的容身之地。”
王忠道:“王某素来心直口快,将军若是瞧不过眼,就取了姓王的这颗脑袋吧!”
耶律大石道:“大石不敢,我这两位向导,还望将军脱困之后,放其北归。”
王忠勃然变色,道:“你辽人尚且重义,我大宋男儿岂能无信!”
大踏步去得远了。
方才宋军大乱之时,胡氏兄弟、倪、盖四人也杂在众兵士中,一同成了俘虏。
几人自然不愿随官军离去,远远望见米入斗,便聚拢过来。胡氏兄弟认出耶律大石,齐声道:“大石头!”向他跑去。
众辽兵持矛阻挡。耶律大石道:“原来两位也在!”喝开辽兵,上前同二人寒暄。
米入斗忽的想到:“哎呦,若儿还等我呢。”
向王飞鸿等人道:“我有件要紧事,去去就回。“辨认方向,疾奔出去。
忽觉身后一阵劲风追了过来,却是一匹枣红马,只听耶律大石道:“骑我的马去!”
米入斗翻身上马,泼喇喇地纵马奔上一座沙丘。四下眺望,但见一片杂乱的蹄印中,独有两行蹄印向西延伸出好远,当是黄若所留,拍马追了出去。
双眼盯着沙中蹄印,追了一炷香的功夫。忽听得远处飘来一阵人喧马嘶之声,心想:
“怎地又遇见一队人马?这次不知是宋军、辽军、还是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