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伤口里流出血来,血腥味引来了一群土狼,它们也都和他一样,又渴又饿。
可这些狼胆子好小,它们偷偷摸摸跳上去,从你那米大哥身上撕下一条肉,便逃得远远的。等吞下去了,才又跑过来,再撕一条。
妹妹,谢先生说得不对,你的米大哥不是渴死的,是被狼一口一口、活活撕碎了。”
她用轻柔悦耳的声音描述着这一桩惨景,嘴角微微翘起,就像一个孩子在得意地描述他的一个恶作剧。
这一句句话,便如一把把刀子,割在黄若心头。
她心里撕心裂肺的痛着,眼中的泪水却凝住了,冷冰冰地逼视曲蒹葭:“你为什么害他?”
“因为你喜欢他呀,凡是你喜欢的,我都要把它夺走,这傻汉子痴情得很,我夺不走,也不想留着给你,只好毁了他。”
黄若扶着墙壁站起:“我要你偿命!”挪着两条僵麻的腿,向曲蒹葭逼了过去。
曲蒹葭倏然欺上,手指一点,在黄若衣衫上戳了个洞。
黄若见她闪过身前,双臂合拢,向她颈上掐去,势同拼命。
曲蒹葭却忽又一纵,翻到她的身后,在她后心又戳了一下。这几下全未用力,仿佛猫戏老鼠一般。
黄若如发疯一般,乱打乱抓。
曲蒹葭笑道:“妹妹,你这般乱打,咱们爹爹所创的武功,可全都糟蹋在你手里啦!”
黄若听她提及爹爹,蓦地里又是一阵心痛,头一晕,跌在地上。
她双腿中毒,复又大悲一场,全凭一股狠劲支撑,这一倒下,只觉四肢百骸中空荡荡的,再无力气站起来。
勉强抬头瞧去,见一个纤尘不染的白影在巷口一晃,便消失了。
四下寂然,北风呜咽。抽在脸上,寒意透骨。
夜过四更,月落西墙。窄窄的小巷中,唯有一片沉沉的黑暗,带着气苦、悲恸、哀伤,铺天盖地袭了过来,覆在黄若身上,压得她一动也不能动弹。
那麻木渐渐上行,漫过了腰,向上漫去。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我要去找爹爹妈妈、还有米大哥了,我再也不用在这儿受苦了。”
忽觉右脚一痛,似是被什么扎了一下。
黄若腿猛地一缩,只听一人道:“别动!”
接着左脚上又是一痛,似有人在穴位上施针。
黄若明白过来,哽咽着说:“你干嘛救我,干嘛给我解毒?”
那人道:“呸,那姓谢的又会使什么毒,不过是弄些蛇头蝎尾砸烂罢了,在老夫眼里不足一哂。”
声音透着十足的傲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