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帐子。
陀古已然包扎好了伤口,脸上厚厚实实地扎了几层布,口中含糊不清:
“米大哥,我以前刁难你,我不对,给你磕头!”扑倒在地,咚咚磕头。
米入斗将他搀起来,心想:“这人行事虽然莽撞,却是个直肚直肠的汉子。”
二人携手厮杀了一场,先前的不快早已抛在九霄云外。
陀古拉着米入斗:“大哥,我请你回去。”
那丹吉也帮着劝说:“他是蛮牛一样的性子,你别记恨,和我们回去住吧!”
米入斗望着上官屏:“他们请咱们回部落,师妹,你说呢?”
上官屏一言不发,双手一件件地摩挲着帐子里的摆设,脸上满是眷恋之色。
米入斗心里明白,和声说:“师妹,咱们哪也不去,就呆在这里。”
上官屏摇了摇头:“我都说了,你喜欢什么,我就跟着你做什么。我知道你喜欢热闹,哪能连累你一辈子离群索居?”
米入斗又是感动、又是烦乱,说不出话来。
二人匆匆收拾了随身物品,同那丹吉乘着马。
陀古走在前面,给二人牵着缰绳。米入斗见他一瘸一拐,走得甚是艰难,要将马让给他。
陀古执意不肯:“我做错了事,甘心给你执缰,只求你不计较。”
米入斗哈哈一笑:“你是好汉,我也是好汉,好汉之间计较什么!”
才回到部落,一群孩童便迎了上来,跪下来向上官屏磕头:
“我们之前欺负你,用石头砸你,是我们错了,你打我们吧。”
米入斗将这话译给了上官屏。
上官屏眉尖一颤:“我不记恨你们,欺负过我的人就像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过来,我哪里恨得过来?”
她说的是汉话,孩子们不懂,怔怔跪着不动。
米入斗将他们拉起来:“她不记恨啦。”
他瞥见上官屏眼中似有泪光,低声宽慰:“师妹,有我时时在你身边,管教旁人不能再来欺负你。”
话才出口,马上后悔:“我向她空言许诺,说什么‘时时在她身边’,要是做不到,又要惹她伤心。我也曾向若儿许诺,要帮她报仇,可……可我又做了些什么!”
当晚部落里大张筵席,众人纵谈草原轶闻,祖先事迹,豪兴遄飞,便连敌烈也开怀痛饮,纵声高唱:
“雄鹰飞在蓝天,左翅遮住高山,右翅遮住草原,骏马奔驰四方,有蹄印的地方,全是我的家乡!”一时忘忧。
米入斗数个月来滴酒未沾,此时陀古等一袋袋的酒敬过来,他开怀畅饮,喝了个酩酊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