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古见四人都失了不少血,牵过一匹马来,一刀在马脖子上划了个口子,接了几囊马血,递给耶律大石一囊:“大石将军,你还记不记得陀古?”
耶律大石微微一笑:“怎会不记得!你八岁那年赤手空拳,猎来一头狼。年纪还小,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小勇士。”
陀古小时候,有一次溜出去玩。被一只狼盯上,从后面扑上来。他两手捉住狼的前爪,后脑勺死死顶着狼的脖子,竟把它背回家里。
特满闻声赶来,见那狼被顶得闭住气管,早已憋死了。他长大后,骑射摔跤样样精熟,手刃了不少强敌,但总不及这一件幼时的事令他意气飞扬。
陀古听他当众提起此事,心中得意极了,当真是一言之赞,荣于华衮,咧着一张豁嘴呵呵傻笑:“那是只才断奶的小狼,也算不了什么。”
他将另一囊马血递给姚非我。
姚非我皱眉呡了一口,给胡氏兄弟慢慢灌下。
二人双目紧闭,有东西入口,便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马血下肚,气息渐强,二人虽仍昏迷不醒,却已没什么大碍。
米入斗惦念着上官屏,大步跑回帐子。见她已然惊醒,身上裹着毛毡,缩在帐子一角,显然受了不小的惊吓。
他唤了一声:“师妹,我在这儿。”
上官屏神情恍惚,一双空洞的眸子似是被胶住了一般,动也不动。
米入斗想起方才她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心里似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忽听帐外有人大声喊着:“退啦,畜生们退啦!”
行出帐外。曙光初露,小丘下一片安静,环伺周围的豹子一只也不见了。
众人一片欢呼,有胆大的就奔下去,将死豹的皮剥下。陀古挑了一领大的,血淋淋的献给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手抚豹皮,轻轻摇了摇头:“这些畜生怎么无故退去了?”
皱眉沉思。
众人和群豹一场大斗,耽搁了不少功夫,特满唯恐虎刺的大队辽兵追上来,下令拔营,几百人一通忙乱,行李辎重都驮上马背。
胡氏二人兀自昏着,陀古将他们安置在胡人的大车上,又把毛毯扯开,厚厚地在二人身上铺了几层。
那胡人心里虽一百个不情愿,可见他神情悍恶,腮上更带着个血洞,活脱脱一个凶神恶煞,哪敢顶撞?
收拾停当,便即向南赶路,又在前面放出了哨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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