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的法子倒是有,可小人得先问一句,您置办的这批蜀锦,是自家用的呢,还是送人?”
“自然是送人,咱们跑马挑担子的粗人,哪里消受得起?”
“那就好。不瞒您说,去年城东的简大老爷家小儿子成亲,花一千两百两银子,同咱们定了十二匹大红蜀锦,说是要办婚事用。
谁知那儿子是个没福气的,办喜事前跌进井里淹死了。唉,婚事成了白事,这十二匹红锦也没法子用了,存在咱店上有半年多了。
简大老爷嫌这红锦晦气,吩咐咱们自行处理掉。可这东西咱们也不敢卖啊!但要说扔了、烧掉,可也是白花花的银子,您说对不?
我寻思着,您要是自己拿去裁衣服,一定不妥。但要是送人,送的那人又不是什么至亲……”
三撮毛咬牙切齿:“不是至亲,这人是咱们上辈子欠了八十万两银子的债主,这辈子遇见他是倒了血霉……”
一句话没说完,头上早挨了一记暴栗。
他颇不服气,躲开几步接着说:“他不是债主又是什么!这一年多,他从咱们帮里支的,没二十万两,也有十七八万了。
咱们去河北、去少室山,好歹还能凑齐一人一头牲口。再瞧这次,千里迢迢的,全靠兄弟们两只脚丫子一步步量过来。”
巩二爷追将上去,又是一记暴栗,他这才悻悻住了嘴。
巩二爷冲那掌柜摊开一个巴掌,想了想,又收回两根手指:“三百两!”
掌柜满脸堆笑:“成!”见那茶杯见了底,忙不迭地将茶水满上。
“你再给写个一千二百两的单子,随便塞在哪匹锦里面,就只露个边儿出来。”
“好说!这事儿您也别说出去,咱们这儿的掌柜、伙计,家里也都有老有小,想瞒着东家发笔小财。”
巩二爷将十几锭马蹄银排开了,摆在桌面上。
掌柜的取戳子称过,让伙计收下,便领着巩二爷等人去仓房取了红锦,又恭恭敬敬地把他们从后门送了出去。
银货两讫,三撮毛又嘟囔起来:
“二爷,上个月那姓林的才从咱这儿搜刮了一对玉马,您也不用这么急着给他送东西。”
巩二爷道:“你小子毛长见识短。咱们在江湖上混,靠的是功夫吗?人家外练一身力,内练一口气,咱弟兄们别说练口气,憋个屁都难!
咱们靠的,全是有高人照护。他林大业兼领承天、九华两派。这次会盟,连丐帮韦帮主那么高的身份,也放出话来,心甘情愿给他做个副手。
我瞧盟主的宝座,那是在他手里跑不了的啦。这么大的喜事儿,空着手去怎么成?十二匹红锦花费不大,可兄弟们带着,热热闹闹的,他见了肯定高兴。”
三撮毛道:“这三百两银子一花出去,咱们的口袋可快要见底啦!”
巩二爷叹了口气:“你小子只算小处,不算大处。等他当了盟主,咱们海盐帮可是他的亲信,那便……便好了……”
他说着“好了”,却愁眉苦脸,一副“好不了”的样子。
忽听身后一个声音冷冷道:“巩二,你这事做得真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