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算是白跑了。依我看,不如找个地一躲。小师娘吗,咱俩替那姓林的伺候着,教他头顶盟主大帽之上,再多顶鲜亮点的帽子。”
古平国摇摇头:“他让咱们在山顶上等他,这话可没说死,还留了一条缝,咱们照做就是了。总之他现在炙手可热,咱们死皮赖脸也得缠住了。”
忽听山顶上飘下来一个又沙又哑的声音:
“兄弟们,好歹吃点吧。这不还有只囫囵的鸡吗,林盟主待咱们,嘿……也还说得过去。”
闻平邦眼珠儿一转,笑道:“竹杠遍天下,长腿儿的可不多。这枣核儿脑袋竟跑咱们前面来了,要是不再敲一笔,那可就笨了。”
二人扬鞭赶马,将车赶上山顶。
那山顶地势极是平阔。适才盟主登位的大典才过,地上铺了厚厚一层鞭炮碎皮。中间以青石垒了座丈余高的台子,台上铺着大红蜀锦。
环着台子,摆了几十张八仙桌,桌上杯盘狼藉。山上山下,算起来赴会的江湖人士着实不少,足见方才盛况。
忽听台子另一边有人骂道:
“呸,我早说这姓林的不地道,咱们几千里路走过来,他连个位子都不给咱留。热饭没得吃、酒桌没得上,当咱爷们是啥了!还叫咱断后,留在山上接应。接他奶奶个硬,断他爷爷个后!”
听声音,正是三撮毛。
闻平邦心头一喜:“又抓住他们的把柄了!”
二人黑布蒙面,跃下车来,绕过台子,只见巩二爷和三撮毛等人正围了张桌子,吃着残羹剩饭。另有十几人从旁边桌上捡些还能将就吃的鱼头鸡爪,送上桌来。
闻平邦把脸一沉,喝道:“没上没下的东西,你要断谁爷爷的后?”
巩二爷一见二人,腾地弹了起来:“原来是两位好朋友,快过来喝……”
猛然想起这席残羹剩饭可拿不出手,满脸尴尬神色。
古平国道:“林盟主让你们断后,那可是大大地抬举你们。古往今来,断后的都是大英雄。先主兵败长坂坡,断后的是谁?是张飞张三爷!你们受此重任,可不能辜负……”
话还没说完,背后马蹄声响起,两匹马拉着大车疾撞过来。
古平国忙向旁边一避,凝目瞧去,但见一个海盐帮众正赶车疾驰。
他勃然大怒:“好哇,还敢偷车!”
那人哭丧着脸:“不……不是偷,是她逼我的。”嘴角往身后一斜。
古平国这才瞧清,一人贴身坐在那人身后,五根指头紧紧抓住他的后颈,却不是上官屏是谁?
闻平邦大步抄过去,一纵身,往车辕上坐去。哪知上官屏忽起一脚,把他踢得身子一歪,木捣子一般坐在地上,屁股摔得比大蒜还要多几瓣儿。
三撮毛拉长了声音叫道:“好一招‘平沙落腚’!”
两马拉着车子在山顶绕了半圈,寻到来路,驰下山去。
闻、古二人大呼小叫着,跟在车后疾奔。
到得山脚下,车轮压在石头上,猛地一跳,把赶车那人颠了下来。马匹无人控缰,这才缓下来,二人急赶几步,追上去将马带住。
再去看上官屏,却已缩回车篷里,仍旧一脸痴痴呆呆的样子。闻平邦揉着屁股,心想:“这婆娘方才又是发得那般疯?”
忽见对面尘头大作,隆隆蹄声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