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一说,他哈哈大笑:‘我方才不说了吗,这玉马算作定金,我再安排一队替死鬼,任你捉了去。保证你不伤一兵一卒,打个大胜仗,要多风光就有多风光。”
巩二爷惊呼一声,一张老脸涨得通红,半个字也说不出。
三撮毛气得乍了毛:“林大业这个王八犊子,八辈子的畜生。他当了盟主,让咱们留在山顶收拾残羹剩饭,说什么断后接应,却把咱这几十号老少爷们卖了!”
米入斗问道:“林大业眼下在什么地方?”
三撮毛道:“那王八蛋带着人马往西去了,说是要荡平通元谷,把五凤帮连根拔了。”
“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被闷在麻袋里面……眼前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嗯,应该有两天了。”
米入斗一跺脚:“咱们差了不少路程,得赶紧去通元谷!”石公展等人纷纷称是。
海盐帮众人兀自愤愤不平:
“咱弟兄们这一年多事事听那姓林的摆布,要金给金、要银给银,鞍前马后、水里火里,从没说个不字。”
“最后没什么油水可榨了,就连身上这百多斤肉都让这狗贼给卖了。呸!”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粗话流水价滔滔不绝。林家先祖死前名声不显,死后却在西北边陲之地,忽然间名声大震。
巩二爷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耷拉着脑袋说:“我巩二这双眼珠子瞎了,瞧错了人。连累兄弟们不浅,自当在祖宗牌位前,卸了这帮主的担子。唉,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他佝偻着腰,慢慢向回走。
刘寨主冷笑道:“巩二,你就这么走了吗?”
“哎呦,我这可忘了。”巩二颤巍巍地往地上一跪,“我海盐帮穷途末路,诸位的大恩大德,真不知何以为报,巩二先给你们磕了。来世当牛做马……”
米入斗急忙将他搀起来:“些微小事,你也不必挂在心上。”
刘寨主道:“谢倒是不必。巩二,那姓林的这般欺负你,你就忍了吗?”
“海盐帮人寡力微,不忍又能如何?”
鲍一枭道:“二爷,咱们正要去通元谷,当着江湖同道的面,揭破林大业的真面目。你和咱们一起去,把这件事儿也抖出来,让大伙儿瞧清他的嘴脸,如何?”
巩二爷头摇得像拨浪鼓:“那些名门大派,谁也不把我们小小海盐帮放在眼里,抖出来又能怎样,又有哪个会帮着咱们出头?林大业要是事后报复,手指头一按,咱兄弟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石公展揶揄道:“都说海盐帮巩二爷有些见识,今日一瞧,不过是只缩头乌龟。”
巩二爷叹了口气:“咱们海盐帮这块肥肉,谁都想来咬一口。忍气吞声、缩头保平安,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本事。”
米入斗心想:“此老一向胆小怕事,当日被江湖中人逼迫,吓得连老窝都一把火烧了。强扭的瓜儿不甜,也不用在挤兑他了。”
他双拳一抱:“既然如此,青山不改,你路上小心。”
石公展将两半玉马扔给三撮毛,又吩咐手下分给巩二爷马匹车辆。
巩二爷领着手下默默走了。米入斗等又押着马将军走出十几里,料他寻不到海盐帮众人,才放他徒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