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要紧至极的人物,双膝跪倒,咚咚磕起头来。
闻平邦随即也跪下磕头。
林大业在一旁冷眼瞧着,道:“够了,就冲着这几个头,为师也得饶了你们两条小命。”
二人如逢大赦,站起来垂首恭立,大气也不敢出。
忽听得祠堂外喊杀声震天。二人偷眼瞧去,见两伙人匆匆奔过,皆是官军打扮。却是五凤帮众追着解灶主杀了回来。
这数百人一边翻翻滚滚地打斗,一边向枫林奔去。
林大业于此恍若不闻,举着掸帚,将墙壁上的浮尘轻轻扫落,露出四幅壁画,颜色斑驳,显然年代久远。
他指着左面一幅壁画问道:
“我太祖皇帝崛起于介胄之中,奋扬于危难之际。这一幅所绘乃是高平之战,昔日为师同你们讲过,还记得吗?”
古平国忙道:“师父教诲,徒儿终生不敢或忘。前朝时,北汉的刘崇大汉奸勾结契丹,领着四万人马来打咱们中原。
我太祖皇帝那时还是后周禁军中的一员小将,随军出征。不料一打起来,蔡瑁、张允这两个胆小鬼见敌兵太多,便带着人马跑了。”
林大业手掌轻轻摩挲着壁画上的青年将军,道:“是樊爱能、何徽二人。”
“是。正在火烧眉毛之时,忽见一员小将,白盔白甲,胯下白龙马,掌中白龙枪,单枪匹马冲入曹……那个敌军,正是我朝太祖爷爷。
但见他老人家马踏之处,衣甲平过,手起之时,血如涌泉。枪劈张元徽,箭射老黄忠。北汉军马大乱,望风披靡,太祖皇帝由此声威大震。”
画中之事,他曾听林大业说起,但只记住了个梗要。幸而他平日没少听先生讲书,添油加醋,关公战秦琼也似地乱说一气,倒也能胡乱对付。
林大业点头道:“你记性不错,此事大略如你所言。这两幅黄袍加身、雪夜定策想来你们也是记得的了。”
闻、古二人连连点头。
林大业指着第四幅画说:“这一幅所画,乃是金匮之盟,你们知道么?”
“这个……恕徒儿无知。”
“不怪你们,如今天底下没有多少人记得此事了。”
林大业黯然叹了口气,焚起三只长香,插在香炉中,又望了望日影:“吉时已到。”
古平国心想:“什么吉时?哎呦,这老匹夫八成是要拿我俩祭神。”吓得面无人色,瘫在地上:“师父饶命!”
林大业却不再理会二人,转身出了祠堂,从怀中取出一支杯口粗细的火箭,点燃了引信。
那火箭拖着黄烟窜起百余丈高,“啪”的一声,炸出一朵黄云。
他仰头望了片刻,飘然向枫林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