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了一点自己的人,前任郡守死后,郡兵一直没有补全,只能先拿我的私兵充数,你不介意吧?”
“不会不会,多谢大夫操烦。”虽然秦军新败,应该不会对上郡又发动攻击,但是有增援兵力到南部的前线总是好的,“我们上来的时候,好像在西河上还发现了秦军的踪迹。”
“那也不得不防啊。”阳周大夫摸着自己的胡须道,“至于林胡,也有魏广在那里负责,实在不行肤施那边也能增援,兵力大概还算足够。今年各县都有一些逃兵问题,我也代你处理了。”
“多谢大夫。”李克之前的头疼现在都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了,但他突然感觉背后似乎有人在自己的腰上掐了一把,差点叫出声来。
“那老夫就走了。”阳周大夫笑呵呵地道,回身离去,一群奴隶迅速走进正堂,把所有东西都一扫而空,武器、香炉、竹简,甚至连案几都拿走了几个。没过多久,镫这些奴隶也离开,整个正堂竟然变得空空荡荡,就连本来能听到的喧哗声都没有了。进来的时候是一个热热闹闹的地方,竟然仅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就一扫而空,那些奴隶难道也是被军事训练过的?
“你真是个呆子。”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斥骂,李克回过头,看到是满脸怒气的魏舒,她几乎气得脸都红了。
“怎么了?”李克摊开手,“我做错什么了吗?”
“你怎么也不想想……”魏舒正要说话,突然想起了什么,向身旁的朱修看了一眼,止住了话头。
“不必忌惮在下。”朱修笑道,其实他看起来非常年轻,应该最多也不过二十多岁,“在下只是来这里做客,并不是阳周大夫的人。李守,这位小兄弟说的没错,你的确犯了大错。”
“什么大错?”李克正庆幸朱修没认出魏舒是女子,但听完他的话却又愣了一下。
“试问,你一个郡守,军事不归你管,财政不归你管,买粮也不是你的功劳,防守秦军、义渠,你都掺不进去,就连这郡守府里的文书图录,恐怕都已经被阳周大夫席卷一空。”朱修那双小得几乎没有的细眼突然露出一阵光芒,“试问,你这个郡守,又有什么意义存在呢?”
李克猛地回过神来,的确,刚刚奴隶们收拾东西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而自己走进郡守府时看到的忙碌,恐怕也不是政务,而是从那时开始,他们就开始搬运东西,随时准备将整个郡守府的东西搬走。
没有威望、没有实权,连文书都没有,自己这个郡守几乎已经被完全架空,而那个阳周大夫,就是上郡的“王”。
自己竟然会误以为他只是个武夫……从刚刚自己与他说话开始,他的每一句话都在试图打消自己心中的戒备,又时不时用一些别的话来引导自己,接着主动离开郡守府,看起来给足了自己面子,实则把所有权力都攥得死死,根本没有给自己留下一点机会。
这个人粗中有细,又握有大权,实在太不好对付了,面对他,李克深知自己的不足。
“那你呢?”李克看着朱修,“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我既然对你说了这么多,当然就是想帮你了。”朱修笑了一声,“我知道你要来,李守,我之所以会在这里,就是为了向李守表达在下的感谢之情。”
“感谢?”李克皱起眉头,“可我从来不认识你。”
“我是代表秦国向李守表达感谢。”朱修坐在远处,拱手说出一句让李克讶异非常的话,“感谢李守,帮助我王……杀死了庶长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