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耶律云来到县衙,酒宴已设好,韩松拉着耶律云坐在身旁,耶律虎因为儿子的关系也被安排坐在耶律云的旁边。?
韩松对耶律云笑道:“这桌酒宴是为你而设的。”?
耶律云笑道:“不会吧,论杀敌的人数,我连小兵都不及,怎能算大功。”?
韩松摇了摇头,赞道:“你挫败宇文丹是战胜的关键,当然众人都有功,我已为大家请功,而你无官无职,甚至连士兵都不是,却立此大功,真是难能可贵。你有什么要求吗?我会尽量让皇上赏你。”?
耶律云歪着头想了一阵,又看了看父亲,道:“不要打仗就好了,我爹也不用上战场了。”?
韩松叹道:“谁都不想打仗,但为了保家卫国,只好与敌人殊死搏斗,这一次只要把南路大军击败,锐国至少五年都无法再进攻了。”?
“南路大军?还要打啊?”耶律云忽然惊叫了起来。?
“不错,南路还在猛攻太安,等我军击溃宇文丹后就能挥师南下,一举消灭所有入侵的敌军。”?
耶律云原想找到个安静的地方修练,再把左手接上,没想到意外一个接着一个的发生,不但要被迫成亲,如今又被拖在前线,这场仗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失望之色马上显在脸上。?
韩松笑道:“北路大军大败而回,南路大军的士气必然大跌,要击败他们恐怕不是件难事,我军休整一天也会南下增援,合击敌军,到时候还要借重你。”?
耶律云正沉浸在思绪之中,随口说道:“不如西进切断他们的归路算了。”?
韩松愣了一下,道:“这方法我们也想过,只是没有南下这么直接,可以给敌人致命一击。”?
耶律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想洗去心中烦恼,忽然又道:“如果敌人从国内增兵再攻北路怎么办?”?
韩松吓了一跳,一拍桌边,沉吟道:“不错,锐国一定会增兵,我本想迅速解决南北两路大军,如此一来,锐国增兵也没用。现在细想起来,如果我们被拖在南路,北路必定空虚,万一敌军从国内增兵北路,便可长驱直入。我们不能直接南下,应该转向西进,夺回我们‘庞城’,切断敌军增兵的线路。”?
钱文枢赞道:“小英雄随口一言便如当头棒喝,真是令我钱某佩服。”?
耶律云笑嘻嘻不好意思地道:“你好像是军师,应该比我厉害。”?
“惭愧,惭愧,我没什么本事,有负众望。”?
“别捧我了,我才读了几年书,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耶律云忽然抬头问道:“能不能求你们帮帮忙?”?
韩松笑道:“有事尽管说。”?
耶律云叹道:“骑马好难啊!我第一次上战场,觉得没马好像差了点什么,你们谁肯教我骑马?”?
众人一听不禁莞尔,韩松笑道:“这里的将军都是马上高手,随便找一个都行。”?
耶律云看了看在座将领,最后指着程森道:“我爹是你的部下,你能教我吗?”?
程森笑道:“当然可以。”?
耶律云又想起白虎,叹道:“还是骑虎容易。”?
“骑虎?”众人又被耶律云随口一句吓呆了,在座之人还没听过骑虎的,都盯着耶律云。?
耶律云这才想起自己说漏了嘴,嘻嘻一笑,没有再往下说,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摇头叹道:“这酒真差。”?
钱文枢好奇地问道:“小英雄在阵前用美酒对敌可谓是一时佳话,不知为何枪中藏有美酒?”?
耶律云笑嘻嘻地拿起起了一个酒壶,把壶的酒倒光,然后边晃着边念起酒诀,一股酒香顿时从壶中飘了出来,而且越来越浓,也越来越香,等酒壶装满美酒,他为每人斟上一杯。?
众人看着墨绿色的酒都不敢喝,怔怔地盯着耶律云。?耶律云笑道:“这酒好喝,是我做的,大家试试。”接着自己先饮了一杯,然后眯着眼睛享受着酒香。?
众人这才敢喝,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呷了一口,顿时满口酒香,直入心扉,忍不住大声赞叹起来,又追问其中的原理,然而耶律云只顾喝酒,对于众人的疑问却笑而不答。?众将见他不愿说也不多问,尽情地享受“碧血”美酒。?
酒过三循,程森盯着耶律云的左手好奇地问道:“我见你的左臂断口整齐,不是天生的吧。”?
耶律云正抓着了一条羊腿啃,随口答道:“我砍的。”?
“你自己砍的?”众人都惊呼了起来。?耶律云轻松的意态,就像是失去的不是自己的手臂一般,但对众人来说,也许没有几个人敢这么做,使他们不得不惊讶万分。?
耶律虎猛地喝了一口酒,摇头叹息。?
韩松知道必是危急地情况才做此决定,问道:“当时是怎么回事?能说说吗?”?
耶律云笑了笑道:“没什么,中了毒,不砍就没命,于是吓得砍断了自己的手。”?虽然他轻描淡写地一带而过,但众人都似乎可以幻想出当时危急地情形。?而耶律云乐天知命的心态让这群久经沙的将军们不能不打心眼里佩服。?
赵松林和耶律虎十分伤感,想劝慰几句,但见耶律云如此豁然,不想影响了他平和的心境,因而话到口边又咽了下去。?
耶律云摸了摸微隆的肚子笑道:“不行了,吃得太饱了,我要出去走走。”说罢不顾什么礼仪径自走了出去,手里依然提着那杆枪。?
看着耶律云的背影以及那空荡的袖子,韩松转头对耶律虎叹道:“你生了个好儿子,我若有子如此,平生无憾矣。”?
耶律虎也是十分感慨,默默祷告道:“孩子他娘,小云有出息了,连大将军都赞他,祢在九泉之下该瞑目了。”?
耶律云并不是对于断手能够无动于衷,只是性格豁达开朗,而且幻灵藤已到手,只等他治制,所以没有灰心失意。他走上西城城墙上,守城的士兵们见到他那空荡的袖子都肃然起敬,但没有打搅他,只是敬佩地看着这个年青的小伙子。?
耶律云凝望着满天星斗的夜空,喃喃地道:“还是回山做猎人好啊!什么也不必烦。哎,不知道小姐决定了没有。”?
“女婿,干得不错。”?
耶律云吃惊地转头一看,发现卓照矢不知何出现在他的身后,吓得他倒退了几步,惊问道:“你怎么来了?”?
卓照矢含笑道:“你的事我办完了,顺便来看看你,没想到你这小子干的还真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人。”?
耶律云苦笑道:“找到爹就满足了,其它的我可不在乎。”?
“这个给你。”卓照矢忽然扔了一件东西到耶律云的怀中。?
耶律云疑惑地接在手中,借着月光低头一看,惊呼道:“魔画!”?
“虽然你没说,但我知道你想要这东西,所以就帮你拿回来了。”?
耶律云捧着阴风锁江图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眼睛则直愣愣望着卓照矢。?
卓照矢轻笑道:“这种东西我还不放在眼内,你先收着,其实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法用它,等你得胜归来我再传你驭画的道术。”?
耶律云心里早已骇然,当时魔画展现出来的威力是何等的强大,然而在卓照矢的眼中,似乎与一块抹布没有什么不同。?
难道卓照矢的实力胜过魔画?
卓照矢看到了他眼神的猜疑,笑了笑道:“不是我自夸,要是我肯来打仗,锐国的士兵没有一个人能回去,只是我不愿理会这种俗事。”?
耶律云苦笑了一声,心道:“落在他的手里可真是想逃也逃不掉。”?
“好了,我该回去了,你好自为之,以你现在的实力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不过为了预防万一,我留下一道灵符给你作脱身之用。”?
耶律云从卓照矢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接过灵符放入怀中,躬身道:“国师走好。”?
卓照矢含笑道:“你还是不肯叫我岳父。”?
耶律云尴尬地笑了笑。?
“算了,等你们成亲之后再说吧,贤婿,我在京城等你的好消息。”卓照矢说罢长笑着遁身而去。?
卓照矢一走,耶律云顿时轻松了许多,摸了摸怀中的灵符,不禁苦笑道:“国师绝对不是普通的修道人,跟在他的身边不知是祸是福?唉!难道我真要按他所说去做?”一直向往自由自在的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受到束缚的与日俱增,所面对的问题也越来越多,不由地慨然叹息。?
翌日一早,大军起拔,向庞城进军,只留下二千士兵暂时留下负责将临时迁走的居民移回新平城,待安置完闭再西进。?
大军浩浩荡荡穿梭于大道之上,一马当先的除了新任先锋官的程森,还有他身侧的耶律云。?耶律云的背后居然有一个小卒撑着一杆特地连夜赶制的大旗,银色的锻面上绣着两个黑色的大字——“耶律”随风招展,好不威风,连撑着旗杆的小兵张实都倍感自豪,挺胸扬首,神气十足。?耶律云却只是笑了笑,转而专心一致学习驭马之术,程森也尽心教授。?
由于漉河的缘故,大军直接渡水十分困难,速度也很慢,所以宇文丹绕道庞城,再折往东南才能会合南路大军,他本可守着平虎城一线,但军力过少,身上又有伤,因此不敢多留,弃了平虎城直奔边境重镇——“庞城。”?
韩松的左军和右军尾随而上,一直追到庞城城下,阻止了宇文丹南下会合锐国的南路大军。?领兵的张干和王壤商议之后没有立即攻城,而是在城外下寨,等候大军的到来,然而他们的决定使庞城的锐**队被逼死守庞城,使攻打庞城受到了极大的阻碍。?锐国在庞城原有驻军五千,加上宇文丹的两千多人,共有七千多人,惊慌地度过了三天时间,同时派人向国中求援。?
第四天,韩松的大军终赶到城下,下寨后韩松立即召集麾下诸将议事,却找不到耶律云的踪影,好奇地问道:“耶律云怎么不在?”?
程森禀道:“他出去遛马了,很快就会回来。”?
赵松林笑道:“他也真勤快,四天来不停地学马,难得他有这份恒心和耐心。”?
程森笑道:“论起恒心和耐心我自愧不如,他竟然四天内都坐在马上,连地都不沾。我见他有的时候坐得腰疼却硬是忍住,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过来的。”?
韩松叹道:“可惜他对从军好像没什么兴趣,我怕留不住他。”?
钱文枢微笑道:“大将军虽然留他不住,但皇上一定能留住他,况且他父亲又在军籍,战争没打完之前,他无论如何是不会离开的。”?
“不说了,庞城就在眼前,大家有何看法?”?
“他们有七千余人,我是数倍,可以强攻。”?
“不如分兵两路,一路围城,一路合击锐国南路大军,待歼灭了南路敌军再一起回师攻城。”?
“不行,万一敌军增援庞城,留守的军队未必能支撑,到时敌方又从我军后面夹击,情况危矣。”?
“庞城原是我国防御锐国的要地,城高墙厚,不易城破,我军就算强攻也未必”?
“大家在说什么呢?”耶律云笑呵呵地扛着枪跑了进来。?
韩松笑道:“你来的正好,正说着是直接攻打庞城,还是分兵去太安,你有什么意见?”?
耶律云搔了搔后脑,不好意思地指着韩松身后挂着的白池州地图道:“对不起,太安在哪儿,能不能让我先看看地图。”?他这个样子逗得众将都乐了,紧张的气氛也随消失。?
韩松笑着站了起来,手指着一个漉河旁的一个黑点道:“这里便是太安。”接着手指往西移了一寸,又道:“这是平泉,现在落入了敌军之手。”手指再次往西移了一寸,指着一个关隘道:“这里便是我们面前的庞城。”?
耶律云仔细地看了看,喃喃地道:“图上画得好近啊!还有条河,若是坐船下去一定很快就到。”?
众人愣了一下,脸上又渐渐露出喜色,张干率先叫道:“大将军,为什么不顺水而下,派小部偷袭了平泉,大部继续往下,直袭敌寨后门,又快又准,而且悄然无息,一定能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程森附和道:“张干说的有理,灭歼敌军南路大军就可一举回师庞城。”?
韩松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地图,沉吟道:“计策虽然不错但有两个问题,一是没有船,二是分兵南进,这里必然空虚,恐怕抵挡不住,我看还是攻下庞城再说。”?
耶律云道:“没船好办,这里这么多树,砍几棵就能做一个木筏。”?
韩松深深地看了一眼耶律云问道:“你不是说怕敌军增援回攻北路吗?现在怎么又要分兵去合击敌人的南路大军?”?
耶律云抽出腰间的飞刀玩弄了起来,嘴里漫不经心地应道:“我又没说要分兵。”?
“不分兵,难道是全军出击?”?
耶律云笑了笑张口正待回答,一个小卒跑了进来禀道:“大人,总督大人派人前来求救。”?
韩松大惊失色,心想南路必是有失,急声唤道:“快叫进来。”?
小卒出去片刻便领着一个人走了进来。?众人转头凝视,见此人衣着褴褛一脸倦意,着实吓了一跳,知道南路必有危难,心中都盘算者南路战事的损失会有多大。?
韩松强压下心中不安,沉声问道:“是不是总督那里出事了?”?
“总督大人的大军在太安城西北的临河县境被敌人击溃,现在屯兵在宜春。敌军占了太安城,整装待发,准备东袭宜春,大人接到朝廷转去的消息,知道大将军大败敌军,十分高兴,特地派属下前来请大将军领兵东进,形成合击之势。”?
韩松听闻大军主力只是受损,实力仍在,心中稍安,转头问道:“诸位有什么好意见吗?”?
钱文枢道:“总督既然派人前来求援,说明战事对我军不利,如果不进兵恐怕浪费了这大军,而这个庞城又不可能一日之内攻破。”?
“不如让总督大人先忍一忍,等我们破了庞城再东进合击。”?
韩松犹豫了一阵道:“我认为敌军的援军不会这么快到,不如留五千人守在寨中拖着敌军,主力大军乘木排东下,用最快的速度奔袭太安。”?
诸人都觉得韩松的话有理,纷纷点头称是。?
见决定已下,韩松又扫了一眼众人,问道:“谁愿留下御敌?”?可过了半晌都没有人肯留下,诸人都知道这是一场赌博,领五千人守寨原本没有什么问题,然而敌军的援兵如果大举攻到,这五千人根本守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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