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云吓了一跳,扔下酒碗就扑了过去,抱着姬娉婷的身子,唤道:“娉婷,祢怎么了?”然而怀中的姬娉婷却没有丝毫反应。?
中年妇女嘿嘿一笑道:“她喝了迷酒自然昏倒,我说过了,不想杀人,只要你们留下包袱就可以走了。”?
耶律云没见遇过这种事,怀中的娉婷又昏迷不醒,心里又急又忧,如何也不敢轻易地相信中年妇女,一向平和温顺的他也不禁发起怒来,喝道:“她要是有什么不测,我不会放过你们。”?他说着抱起姬娉婷就地一滚,滚到了墙角,将姬娉婷*着墙边,然后双脚一蹬墙,身子反纵回拿起姬娉婷的钢枪,人在空中,并顺势用枪尖将包袱挑到了墙角姬娉婷的身边。?
中年妇女见他的身手如此灵活,略略吃惊,但不想放弃到手的财物,一边舞着双刀攻向耶律云,一边向那大汉喝道:“一起上。”?
门外的大汉冲了进来,两人一左一右将耶律云围在墙角。?
耶律云叫道:“娉婷不醒,你们谁也不能走。”说罢便抢攻了上去,枪花如骤雨泼向两人。?
中年妇女被耶律云随手一枪震得虎口发麻,手上尖刀几乎脱手而飞,不禁大吃一惊,叫道:“这小子好身手,小心。”?
虽是以一敌二,但这夫妻俩怎是耶律云的对手,不到几招就敲昏了大汉,刺倒了中年妇女。?
耶律云没兴趣杀他们,只想着姬娉婷的安危,所以没下杀手,扫了一眼受伤倒地的中年妇女,喝问道:“她什么时候会醒。”?
中年妇女没想到耶律云连蒙汗葯都没听过,捂着大腿上的伤口,哭丧着脸道:“一两个时辰就会醒,好汉,我们也是无路可走才来劫财,您就放过我们去吧。”?
耶律云坚决地摇了摇头道:“不行,娉婷不醒,你们不能走。”?
“你的小情人只是昏迷不会有事的。”?
耶律云担心地看着怀中的姬娉婷,固执地道:“我不管,等她醒来你们才能走。”?
中年妇人见他如此固执,又好气又好笑,却不敢表现在脸上,自己撕下布带包裹大腿上的伤口。?
耶律云担心地抱着姬娉婷,不时地用手去探一探鼻息,生怕出事。?
中年妇女见他如此紧张,反而安慰道:“别担心,真的没事,看你们这样子是新婚的小俩口吧?”?
耶律云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连忙摇头解释道:“不是,她是我朋友。”?
中年妇女怔了怔,笑道:“不会吧,看你紧张的样子,别骗我了,普通朋友怎么会如此亲密,而且孤男寡女一同上路。”?
“我没骗祢。”?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掩嘴笑道:“这么标致的小姑娘,你不会不动心吧!你看你,抱得这么紧,怕她会丢了不成。”?
耶律云低头看着迷睡中的姬娉婷,如海棠春般娇美动人,心中怦然而动。?
“你也真古怪,算了,我看这小姑娘迟早是你的人。”?
“我的人?”?
“看你身手这么好,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是说他做你老婆。人家姑娘被你这么紧紧地搂着,还怎么嫁人啊!”?
耶律云急了,想放手又不敢,喃喃地自言自语道:“地上这么凉,躺在地上不好吧?还是暂时抱着好一点。”?
中年妇女叹道:“想不到我竟然失手在你这个傻小子手上,天意,要是害了你们俩,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安心。”接着呵呵笑道:“不过你傻得真可爱,不放就别放,反正抱了这么久,说不定小姑娘心甘情愿呢!”?
耶律云红着脸看了一眼怀中的姬娉婷,想起父亲的古怪笑容与这中年妇女脸上的笑容差不多,这才明白了父亲的笑容背后的意思,不禁心中猛地跳了起来。?他胡思乱想了一阵,又看了看左臂,自言自语地道:“还有很多事要做,这种事以后再想吧。”?
中年妇女笑道:“我丈夫叫王朋,我叫张三娘,年青时有个外号叫称‘玉里刀’,不过现在老了,刀也使不动了。小子,你呢?”?
“耶律云。”?
张三娘点了点头道:“傻小子,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去京城。”?
“去京城?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耶律云愣住了,急声问道:“这条路不是往京城的吗?”?
“这里往东北走就是悦宁州,虽然可以去京城,不过要绕一大圈,你从东望城来,应该在小封县转向东北,一定是你们走了往东北的岔路,所以跑到这里来了。这里往京城要先往东南走,再折向东北。”?
耶律云笑道:“好在遇上你们,不然不知道走到哪去了,看来运气还不错。”语气之已经没有了方才的愤怒,尤其是感觉到姬娉婷匀均的呼吸,心也放了下来。?
张三娘呵呵一笑道:“真是个傻小子,你这么好的身手,不如上山入伙,我们青云山聚集了五六百人,有不少好汉。”?
“青云山?都是山贼吗?”?
“你看到前面的那座大山吧,那就是青云山,山上有三个头领,都是好汉,大寨主叫李信,人称扑云雕,二寨主叫罗平,人称玉扇子,三寨主叫青云虎黄定。”?
耶律云笑着拒绝道:“不了,我们还要进京呢。”忽然怀中的姬娉婷微微地动了动,耶律云大喜,轻唤道:“娉婷。”?
谁知姬娉婷睡得正香,反手抱住了耶律云的腰,把头贴在耶律云的胸口,幽香阵阵,弄得他的心神越来越乱。?
张三娘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调侃道:“这种艳福人家想都想不来,你却这个样子,好一个淳朴的傻小子,我看这个小姑娘也挺喜欢你的,干脆早点成亲算了。”?
耶律云显得十分尴尬,红着脸道:“您说笑了。”?
张三娘见他腼腆,笑了笑没有往下说。?她本是钦国的人,只因和丈夫杀了一个恶霸,才逃到这里,更在青云山入伙,被派在山下打理这酒店。?她本性不坏,又无儿无女,见了耶律云年青淳朴,因而颇有亲切感,又见耶律云只有一臂,不由地起了怜爱之心,叹道:“你也挺可怜,小小年纪就只剩一只手。”?
耶律云笑道:“没什么,能活下去就不错了。”?
张三娘笑道:“不过一只手比我们还厉害了。”?
耶律云被她这么一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问道:“为什么要做山贼?”?
“若不是无路可走,谁肯做山贼,不过我们也不是普通的山贼,这五六百人在青云山上也是打猎种地,伐木造林,并在山下开设酒店,只是有为富不仁的旅客途经山下之时方才下手,我见这小姑娘穿着华美,想必是有钱人家,所以才下手的。”?
耶律云哈哈一笑,道:“你要是敢动她,这青云山只怕以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为什么?”?
“她的父亲是锐国左丞相姬元伯,要是知女儿受委屈,一定派大军来把这青云山移为平地。”?
“啊!”张三娘吓了一大跳,呆呆地坐了半天才喃喃地道:“幸亏没得手,不然可真有点麻烦。”?
耶律云忽道:“听说做山贼自由自在,是不是这么回事?”?
张三娘叹道:“唉,原来很快活,可现在有了大麻烦,没有以前兴旺了。几个月前来了一个道士,在山上的洞穴中修练,我们也没理他,谁知他竟然要我们供奉他食物,寨主不肯就打了起来,那道士本事极高,我们都打不过他,只好供奉,大寨主受了口闷气,气得病倒了,二寨主下山求援,现在只剩下三寨主,喽罗们也逃了不少。”?
耶律云见她心忧,宽慰道:“我们还有事,等我们办完了一定回来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
张三娘叹道:“若是再呆不下去,说不定要散伙了。”?
这时张三娘的丈夫王朋醒了,见妻子*着墙坐着,大腿上仍有血渍,急忙冲上去问道:“婆娘,没事吧?他们呢?”?
张三娘微笑朝耶律云努了努嘴,道:“我们谈了很久了,这个小老弟挺惹人喜爱的。”?
王朋转头一看,这才发现耶律云抱着美貌女子*在门边笑着看着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抱拳道:“小兄弟高抬贵手,王朋谢了。”?
耶律云笑道:“能不能弄点吃的,我都快饿死了。”?
张三娘笑道:“快去把好东西都弄出来,我们要好招待小兄弟。”?
“好。”王朋应了一声,笑着走进了厨房。?
可当他捧着做好的饭菜走出来的,耶律云竟然睡着了,头贴着在姬娉婷的头,看上去就像是一对青年夫妻依偎在一起,无限温馨。?
张三娘一直盯着两人,脸色有些疼惜,有些怜爱,听到丈夫脚步声,连忙竖起食指放在嘴里,笑着小声道:“嘘,别吵醒他们,你看他们。”?
王朋坐在张三娘的身旁,微笑着瞥了一眼耶律云和姬娉婷,叹道:“我们下葯酒害他,他居然敢这么放心睡觉,真是惭愧啊!”?
张三娘笑呵呵地看着耶律云,道:“这傻小子胸怀坦荡,淳朴善良,要是我们有这么一双儿女就好了。”?
王朋伏在她耳边道:“赶紧生还来得急。”?
张三娘啐了一口,又捶了丈夫一拳,笑着嗔道:“没正经。”?
王朋哈哈笑了起来。?
睡了一夜,姬娉婷首先醒来,见自己抱着耶律云睡,身子顿时僵住了,脸上又是一阵羞红,抬起头,细细地看着睡得正香的耶律云,心道:“几天前差一点死在这个青年人的手中,世事玄妙,真是奇特。”?她呆看了半天,忽然想起昨夜中了迷葯,心中大惊,回头一看,却见那二个贼人仍在,不禁怒从中来,轻轻地拨开耶律云揽着自己的右手,然后手按剑柄,蹑手蹑脚地走向对面的张三娘和王朋。?
王朋像是多喝了,没什么反应。?却见张三娘忽然睁开了眼睛,见了姬娉婷的神情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轻声道:“小声点,别惊动了他。”?
姬娉婷怔住了,不明白昨日谋财的贼人怎么突然变成如此体贴的人。?
张三娘笑着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说话。?
姬娉婷心中仍有怀疑,小心翼翼地走到张三娘的身边,小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三娘小声道:“我们说和了,他怕祢着凉,昨夜一直抱着祢,刚睡不久,别惊动他。”?
姬娉婷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墙睡得正香的耶律云,脸上忽然泛起了红潮。?
张三娘拉着姬娉婷坐到身侧,小声道:“小姑娘,虽然他只有一臂,不过祢也别嫌弃他,他人品武艺都是一流的,我要是有个这样的儿子就好了。”?
姬娉婷小声嗔道:“别乱说,我们才认识几天,还在战场上对阵过呢!”?
张三娘笑着伏在姬娉婷耳边嘀咕了好一阵,弄得姬娉婷的又尴尬又害羞。?
耶律云动了动,感觉到怀里没了姬娉婷,吓得一下醒来,见姬娉婷坐在对面安然无事,这才放下心来,关心地道:“祢没事就好了,天亮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姬娉婷羞涩不语,对耶律云的关怀之态十分感动,想起张三娘的话,心里七上八下乱了一阵。?
张三娘挽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又朝她笑了笑,转头关心地劝耶律云道:?“不如进房再睡一阵,天色还早。”?
耶律云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问道:?“娉婷,身体没事了吗?”?
姬娉婷道:“没事了,我们也该走了。”?
张三娘和王朋见他们去意已决,只好赠些干粮送他们上路。?
耶律云和姬娉婷告别了酒店,向着青云山而去。?小路在山脚下又有分岔,一是向西北,一是向东北。?两人按照张三娘的指点,沿着向西北去的山林小道奔去。?穿梭山林之间,右侧的是青云山,高耸入云,山上树林极密,却显得十分幽深,姬娉婷看着有点怕,问道:“快走吧,这里挺吓人的。”?
耶律云久居深山,这种场面见惯不怪,笑道:“不必担心,我自小住在山林,没什么好怕的,就算有猛兽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忽然右侧的山坡上一阵铜锣响,接着冲下了几十个人将他们前后堵住。?
两人早就知道山上有山贼,所以并没有吃惊,只是取了兵器在手,以备不时之需。?姬娉婷把马贴在耶律云的马旁,道:“定是张三娘说的青云山山贼。”?
耶律云镇定地微笑道:“张三娘说山上有五六百人,但寨主们都是好汉,我想不会有什么麻烦。”?
果然见一匹灰马从山上奔来,马上坐着一个大汉,蓬松的头发,铜铃眼,朝天鼻,赤着上身,下身一条青色长裤,手上是根狼牙棒,一张血盆大口煞是吓人,他挥动狼牙棒大声吼道:“留下钱财,饶你们不死。”?
他身边有一名喽罗瞥着姬娉婷闭月羞花,嘻笑着拍马屁道:“三寨主,那小娘子长得不错,不如抢回去给寨主做个压寨夫人。”?
姬娉婷气得柳眉倒竖,杏目圆睁,正想发作,谁知黄定一脚踢翻了那喽罗,怒目斥道:“妈的,滚,再说一句老子宰了你,这种缺德的事岂是好汉所为,我们只劫钱财不伤人,何况是女子,老子虽是强盗,但这种辱没名声的事老子不做。”?
那小喽罗见拍马屁拍到马脚上了,吓得抱头鼠窜。?
黄定咧着嘴粗声粗气地道:“小姑娘不要怕,只要祢留下财物,我青云虎黄定绝不动祢一根头发。”?
姬娉婷见此人虽然粗豪,但颇为侠气,心地光明,倒也释去了疑心,心道:“果然正如张三娘所说,这人是个好汉。”?她本想说出张三娘的名字,但觉得借别人的名号求路心有不甘,于是转头去看耶律云。?
耶律云在千军万马前面尚且不怕,面对区区几十人更是毫无所惧,又从张二娘口中得知这些大都是山中豪杰,忽然玩兴大起,提枪纵马向前,嘻笑道:“黄老哥既然是好汉,为何不放我们过去。”?
黄定愣了一下,吼道:“不是我不放,只是山寨缺少钱粮,我答应了大哥定要弄些金银上山,放了你岂不是没法向大哥交待。”?
耶律云扛着银枪打量了一下黄定,笑道:“不如这样,你赢了我,我把财物都给你,你输了就要放我们过去。”?
黄定见耶律云只有一臂,摇头道:“我不和你打,你一个残废人,就算赢了你也胜之不武。”?
姬娉婷见耶律云嬉皮笑脸,一副玩耍的样子,知道他想干什么,纵马向前,挺着手中刚枪轻喝道:“不如我来。”?
黄定又摇了摇头道:“赢了女人更是胜之不武,还会被人说我欺压弱小。”?
耶律云忍不住哈哈一笑道:“你既不肯打,又不肯放,那到底想干什么?”?
黄定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想打又不愿出手,想放不舍不得。?
犹豫之间,耶律云忽然纵马飞至,手中钩镰银枪如猛虎般刺向黄定。?
黄定见耶律云的枪势极猛,枪花一闪,眨眼间便已到面门,不禁呆住了。?耶律云的枪在黄定的眼前一寸的地方停住,笑道:“怎么样,够资格了吧!”?
黄定看着稳稳颤动的枪尖,居然没有害怕,咧嘴一笑道:“不错,有两下,既然如此咱们比一比,你赢了就放你过去。”?
“好。”耶律云收回根枪,转头对姬娉婷挤了挤眼睛。?姬娉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提醒道:“小心点,别大意了,输了我就扔下你不管了。”?
黄定嘿嘿一笑道:“小姑娘莫惊,本寨主不会杀你的小情人,”?
“别胡说。”姬娉婷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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