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饭,平之源见时间尚早,就带着耶律云走出了城楼,到城中游逛。
这里都是清修之人,所以城里也没有酒馆青楼之类的热闹去处,反倒是城中的几个修练场最为热闹,于是平之源把耶律云带到了其中一处的修练场。
“好多人啊!”耶律云看着整个院子中都是盘膝而坐的修道者,不禁惊叹了起来。
他这么一嚷立时引来所有人的注意,一起回头看着他,有的人记得他就是今日在街上大战四散人的那个年青人,立时引起了一阵騒动。
“是他!”
“对啊,他今天可是威风八面,把月散人都抓住了,还差一点淹了街。”
“什么时候我也有这样道力就好了。”
“还是他的法器好,又是网又是花。”
端坐在正中的道学教授沉声喝道:“修道者,天地动唯心静,日月覆唯神清,外绝混沌,内敛精气,你们初学道基,切记要心静神宁,不要被外界侵扰。修练吧!”声音虽不太,但院内立即又恢复了平静。
耶律云好奇地看着台上盘膝而坐的道人,见他双目紧闭,面无表情,就像是一尊木雕,小声问道:“平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平之源笑了笑,小声应道:“这里都是初学者,你看,有的才十一二岁,都是千里迢迢送来学道的。”
“我是问台上地那位道长是谁?”
“他是我师叔。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大家都叫他无名道长。他几乎不会道术。但以道心论。在昊天山中无人能及。简直是无欲无求。不求登天。也不求长生。大家都说他地心是空地。人也是空地。他坐在那里已经数十年了。不休不眠。不吃不喝。居然越来越有精神。没有人不佩服他。就连我师父也说他是天生地道人。”
耶律云伸了伸舌头。赞叹道:“这么厉害。数十年不吃不喝不眠不动。我连一个时辰都受不了。”
“就因为他地道学知识丰富。所以初学道地人都被安排在这里听讲。从修心练起。”
耶律云笑道:“要我来学道。恐怕连一天都呆不下去。”
“你另辟快捷方式。自然不会与他们一样。这也是缘份。天下恐怕只有你一个人如此。”
“是啊!我是最幸运地一个。”耶律云想起自己在天顶之中的经历,不胜感慨,若不是天意,自己也不可能得到练玉诀,更不可能有今天这番遭遇。
平之源笑道:“老弟,不如进去听听,说不定能有所启发。”耶律云回头看着坐在地上的学子们,脸上露出了苦笑,摇头道:“还是算了吧。我可受不了这么沉闷的地上。”
离耶律云最近的一个少年学子忍不住偷看了他一眼,脸上也现出了笑容。
耶律云朝他眨了眨眼,走过去坐在他的身边,小声问道:“不觉得无聊吗?”
少年嘻笑着伏在他耳边道:“我都无聊死了,可不来又没事干,其他地方也一样无聊。”
耶律云拍了拍他地头,笑着起身走开了。
少年拉着他的衣服问道:“大哥哥,有没有更好的方法,今天我都看到了。你可真神,平时我们都把四散人当成了神仙,大哥哥能和他们打一架,我真是佩服死了。”
耶律云嘻笑道:“没什么,我是运气好罢了。”
周围的人见他们谈笑了起来,于是都挤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台上的道人听到了喧哗声,睁眼望去,见学子们都围到了一个耶律云的身边。脸色又沉了下来。唤道:“那位青年,请到台上来。”
耶律云愣了一下。转头望向平之源。
平之源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耶律云没有办法,只好走到台上,躬身道:“道长,在下失礼了。”
无名道人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修真之地,为何带兵器而来?”
耶律云愕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上的枪,诧异地问道:“带就带,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无名道人忽然笑了,指着身边的草席道:“坐下吧!”
耶律云本不想听他讲什么道法,但这个情势之下只好勉为其难地坐下了,把枪横放在膝上。
无名道人又闭上了眼睛,缓缓地道:“大家继续修练。”
台下的学子很怕他,都乖乖地坐回原位继续修练。
无名道人闭着眼睛道:“年青人,你心中有怨气。”
耶律云惊愕道:“你怎么知道?”
“你地心告诉了我。”
“我?”耶律云听得莫名其妙,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茫然地问道:“没什么呀?”
“不必介意,你的心性是温和中藏着凶狠,控制不好会有很大地影响,若是有空到我这里来坐坐,也许会对你有帮忙。唉!三年前也有一名青年,他心性浮躁中藏着阴狠,我也是劝他来坐坐,可惜他一次也没有来。”
“是烈子雨吗?”
“不知道。”
耶律云冷笑道:“他要是来了,也许我就不会来了。道人突然睁开了眼睛,盯着耶律云看了片刻,缓缓地点了点头,又闭了上眼睛,道:“我明白了。”
耶律云觉得这位道人很奇特,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对他心服口服,呆坐了半晌,见道人一直没有说话,忍不住问道:“道长。您不传道,他们怎么学呀?”
“能安坐在此,而心无杂念已经是修练了,年青人,你能吗?”
“我?”耶律云苦笑着摇头道:“我可不行,脑子里的东西太多。要办的事也太多,像现在这么清闲已是难得了。”
“是吗?年青人,有时间停下来想一想再往前走,也许结果会更好。”
耶律云微笑道:“也许吧,可惜我天生好动,静下来只会胡思乱想,还是动起来好,脑子想得东西少。”
道人微微颔首,道:“去吧。有空回来坐坐。”
“是!”耶律云小孩一样雀跃的站了起来,道人的不怒而威使他感到有一种被压的感觉,这时才像是重获了自由。
平之源见他急步跑了过来。笑着问道:“老弟,怎么样?”
耶律云伸了伸舌头,笑道:“实在太厉害了,我们快走吧。”
平之源哈哈一笑,拉着他在城中又逛了阵才送他回自己的房间。
夜深,耶律云依然在思考着自己下一步该去哪里,眼下最好的选择,就是回高阳去见卓照矢,然而他知道自己一但回去就必然要与卓文嫣成亲。
想到成亲,耶律云不禁长叹了一声,心中地最爱是姬娉婷,却只见了几面就分开了,而等着迎娶地宇文慧又遭遇了祸事,被逼定亲的卓文嫣也许还在高阳等候,自己在感情路上实在是一波三折。
其实成亲对他而言并不是最大的问题,娶一个美人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然而令他不悦的是这个亲事是被迫答应,而且他对卓照矢的理由感到深深的怀疑。
“云哥,卓文嫣是谁?”
耶律云愣了一下,这才想到宇文慧现在与自己心灵相通,歉然地道:“她是高阳国国师地女
宇文慧娇笑道:“不会又是一个红颜知己吧?”
“祢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耶律云叹着把事情地经过一一讲给宇文慧听。
宇文慧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直到最后她才喃喃地道:“云哥,这种事不好办啊!”“是啊!”耶律云苦笑了一下。道:“正是如此我才投靠了锐国。唉!想不到如今又要被逼回去,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宇文慧感到他心中的烦忧。娇笑着打趣道:“你是为了姬姐姐才去锐国的吧?”
耶律云果然被她逗笑了,调笑道:“要不是去了锐国,哪能见到我的慧妹妹。”
“是天意把你送到了我的身边,我是最幸福的。云哥,姬姐姐还在锐国等你,不如我们先去锐国吧,有她在你身边照顾你,我也放心了。”
耶律云笑道:“好温柔地妹妹,好体贴的妹妹。”
宇文慧嘻嘻笑道:“我比姬姐姐幸福,我现在就贴在云哥地心上,自然要体贴云哥,我主内,姬姐姐主外,我们内外服侍着云哥。”
耶律云哈哈一笑道:“我可舍不得让祢一直都呆在玉里,我还想着要祢为我生了大胖小子呢!”
手背地玉斑突然变得嫣红,只听宇文慧嗔道:“不害臊,人家才不干呢!去找姬姐姐帮你生吧!”
耶律云笑了一阵,心神一凝,问道:“慧妹妹,祢说我应该去高阳吗?”
“这”宇文慧也犹豫了起来,虽然她一直告诉心上人自己现在很快乐,但她还是想成为耶律云真正的妻子,这样就难免需要从玉里出来,而今只有去高阳一途,因而她感到十分为难。
“我不是怕娶卓小姐,若真地娶了她,我会像对待真正的妻子一样呵护她,但她的心里有舒少爷,我实在难办。”
“云哥,走一步算一步吧,我们先回锐国,问问姬姐姐的意见,也许她会有办法。”
“好吧,我们明天就动身回锐国,我也该去看看爹了,也许他老人家还在生我的气。”
“可惜我见不到。”
“别伤心。总有一天祢会亲眼见到的。”
耶律云与宇文慧谈谈说说,直到天明方才入睡,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
“妹妹早。”
“云哥早。”
耶律云伸了懒腰,笑道:“该起程了,嗯,先去向四位道长和平大哥告辞。”
来到厅中。四散人和平之源正在闲聊,见他到来,月散人含笑着问道:“老弟,你决定去哪儿了吗?”
耶律云应道:“我决定先回锐国。”
“锐国?”平之源诧异地问道:“锐国好像没有什么能人,你们去哪里干什么?”
耶律云脸微微一红道:“我有个朋友在锐国,我想先去见她,然后再决定去不去高阳。”
平之源见了他的神情,恍然大悟,笑道:“原来有佳人在锐国等待。难怪要回去。”
辰散人调侃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小兄弟才干优长,多几个红颜知己也是正常地。我们四个老头就不行了。”
月散人笑道:“要是我年青数十年还差不多。”
星散人也笑道:“师兄,当年你好像就长得不好看,怎能和小兄弟相比?”
“哈哈,说得对,我可比不上耶律小兄弟,人长的好,本事也强,哪个少女不喜欢有这样的丈夫。”
耶律云憨笑道:“几位道长取笑了。”
笑了一阵,平之源道:“老弟。山路难行,方向难辨,你收拾一下,我送你去。”
耶律云连忙说道:“来地时候已经害平大哥走了很多路,这次不敢再劳动平大哥,我自己能出山。”
平之源微笑道:“这昊天山我待的太久了,回来看几眼也就够,天下很大,我想利用这个机会四处云游一番。正好送你到青桑城。”
耶律云见他一脸真诚,态度坚决,不敢再推辞,感激地道:“既然平大哥诚意送我出山,只好有劳平大哥再走一次了。”
见耶律去意已定,四散人对视了一眼,都笑了起来。
月散人伸手怀中掏出一道黄色的符交到耶律云的手里,微笑道:“小兄弟,我们都知道你必然不会久留。因而昨夜我们四个商议过了。想帮你,只是霎时间没什么可以帮得上忙。因而我们四人合力制了一道遁行灵符,上面附着日月星辰四力,虽然这不算是什么好东西,但希望能助你在危急的时候脱离险境。”
耶律云珍重地把符收入怀中,恭敬地道:“谢谢四位道长的关心。”
月散人笑道:“我们四个平时无事,也见过不少青年英杰,可与你最为投缘,若是有机会望你能回来探望我们。”
耶律云跪倒磕了一个头,道:“四位道长在上,耶律云告辞了。”
四散人受了他一礼,然后把他送出城池。
青桑城,城内依然是那么地繁华热闹,平之源把耶律云送到了城门口,拱手笑道:“送君千里,终需一别,因为老弟我才有这份闲情云游天下,我自问道行有限,帮不了你什么忙,就算有生之年也未必能达到多高的境界,若是将来有缘,还请老弟带我去天界一游,若是无缘也就算了。”
从明湖到昊天山,这一路平之源都很照顾耶律云,把他看成了亲人一般对待。
分别在即,耶律云既是不舍又是感激,拉着他的手叹道:“平大哥,这次虽然没有找到救出慧妹妹的方法,但我还是万分感激你,这练心石和火灵珠我已受用不尽了“一切都是你的缘份,法器这种东西只嫌少,不嫌多。”说着,平之源从怀中取出风雨雷电四旗,怜惜地抚摩了一阵,接着叹息道:“这四旗是师父所赠,我自己炼化了四次,威力不低,不过日后我恐怕是用不着了,留着太可惜了。老弟,你的前途波折,我把这四旗赠给你做防身之用,虽然攻击力不强,但有广阔的攻击面,若是被人围攻。这是很好用的法器。”
耶律云知道平之源对四旗爱若性命,每天都会拿出来抹拭,而今见他居然将四旗相赠,不禁大吃一惊,连忙推辞道:“平大哥,我的法器已经太多了,大哥还是留着防身吧!”
平之源摇了摇头,再次把四旗塞到了耶律云地怀中,含笑道:“明湖事件之后。我已彻悟了,既然我是修道之人,又何必去参与什么分争呢?这四旗虽是法器。却也是凶器,被我所杀地人不再多少,虽然也得意了几天,可回头一想也没什么意思,从今以后我还会继续修练,不过我会向师叔那专练道心,因此这些法器对我毫无处,所以赠给你,望你善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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