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她的尾巴早就扫干净了,根本查不到她头上了。
她是大妃,哈日珠拉不过是一个贝勒的侧福晋,地位天差地别,就算他们心知肚明是她做的,也没办法报仇,她就是要让他们有苦说不出,这样才爽快。
三个人虽各怀心思,但在外人看来却是十分和】谐。
皇太极才刚刚坐下一会儿就迎来了□□哈赤的安慰,能当上大汗心腹的自然不是普通人,场面话说完就是一顿的大包大揽,可是聪明人都听得出大汗的意思来:让皇太极别管了,大汗会给他一个交代,会给他一个凶手。
皇太极笑着谢恩,一点也看不出怨怼的样子,□□哈赤的心腹一看,也不免有些可怜起这位四贝勒来了,他是最了解□□哈赤的人,这件事情即便真的找到了“凶手”,那也只能是最无辜的“凶手”。
这来探病的使者一走,皇太极就变了脸色,他捏着椅子的扶手,神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像是在酝酿着一场猛烈的暴风雨。
今日的事情他心里已经有了头绪,大妃在这里面绝对脱不了干系,也只有大妃才会让自己的父汗下力气来维护,若是父汗不让人来对他说这么一番话,他或许还会相信大妃是无辜的。
只是,若说这件事情里面只有大妃,他也是不信的,上次大妃虽然和哈日珠拉之间有了间隙,但根本不至于让她做出这么“蠢”的行为来,所以一定有人藏在背后。
皇太极摸着自己腰间的荷包,垂下了眼帘。
到了掌灯时分,哈日珠拉总算醒了,她一醒就急急忙忙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想要确认孩子还在不在她肚子里。
下】身没有疼痛的感觉,孩子应该没事,刚放松下来她就觉得口里苦的很,像是刚刚喝了药一般。
“醒了?”皇太极一直守在哈日珠拉身边,而待在府里的乌雅也被他叫到了宫里,更是把哈日珠拉平日里用惯了的东西给带了过来。
哈日珠拉还有些迷糊,她有气无力的问道,“孩子没事吧?”
“孩子没事。”皇太极听哈日珠拉第一个提的是孩子,心里有些不高兴,“刚刚喝了药之后已经没事了,只是你以后只能好好卧床养着。”
“嗯。”哈日珠拉放下了心头大石,这才注意到皇太极的情绪,她把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握住了皇太极的手,“皇太极,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只是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和我的。”
“他或许眼睛像你,或许鼻子像你,或许嘴巴像你,或许就是个小小的皇太极。”
“只要一想到这是我们俩的孩子,我就舍不得他。”
哈日珠拉说着说着又开始流泪,“刚刚冰嬉的时候,我看那些在冰上嬉戏的幼童,就想,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那么健康那么可爱。”
“或许等他大一些了,你还能教他走冰,他走的肯定比那些孩子都好。”
“你还要教他骑马,教他射箭,教他写字,教他读书。”
“我知道,你也舍不得他的。”
哈日珠拉哽咽着,“他都能坚强的待在我的肚子里,我为什么不能舍下性命去赌一赌,赌我能够保住他,保住我们俩的孩子。”
“这是我们俩的孩子啊!”
皇太极眼神一黯,紧紧的抱住了哈日珠拉,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里的情绪。
哈日珠拉的身子挪动不得,就这样在宫里养着,皇太极也陪着她,就连晚上也是放了张小床在屋子里。
哈日珠拉喝了几天的药,肚子里的那块肉总算安稳了些,宫里虽好,吃的用的都精细,但到底比不得自己家里,于是半个月后,哈日珠拉总算和皇太极提起了要回去的事情。
皇太极这段时日对着哈日珠拉是百依百顺,只要不牵扯到她的身子,基本上所有的要求都会答应。
“再修养半个月吧,你现在的情况我还不放心。”哈日珠拉的身子本来就弱,又糟了大难,若不是进了府后皇太极让李大夫给她好好调养着,或许根本就保不住这个孩子。
“那好吧。”哈日珠拉也只是提提,回不去也没关系,只要皇太极能一直陪着她就好。
“乖。”皇太极摸着哈日珠拉柔软的发丝,心底也软和了起来, “你才嫁给我三个多月,就糟了这么多的罪,心里委屈吗?”
哈日珠拉摇摇头,“不委屈。”
“你对我这么好,我如果还委屈的话,那别的女人怎么办?”
皇太极低笑道,有些无奈的说,“我若不对你好一些,你又要闹性子了,你一贯任性的很,我也只能让着你。”
“我多久任性了?”哈日珠拉撅着嘴,不满的问道,“我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你冤枉我!”
皇太极吻了吻哈日珠拉的发顶,“你都敢拿自己的性命来威胁我了,还不任性吗?”
哈日珠拉闷闷的不说话了,她也知道这件事情对皇太极很不公平,如果换成了是她,她肯定也是会生气的。
“好了,我又没有说什么,你看,又闹脾气了。”皇太极叹了口气,他倒是脾气越发好了,“不过只此一次,以后不准再说那样的话了。”
“你对我来说比孩子重要,孩子没有了还可以再生,可是你没有了,我就找不到第二个哈日珠拉了。”
“嗯。”哈日珠拉搂住皇太极的腰,软软的答应道,“你对我也很重要,正因为很重要,所以我才能舍命去保下孩子,若这个孩子不是你的,我可能也做不出这样的决定来。”
哈日珠拉其实知道自己很自私很懦弱,她从小就爱生病,对着生命也有着更深的执念,若这个孩子的父亲不是她喜欢的人,她或许真的没有办法那么坚定的为他舍了性命。
皇太极没再说话,只是那咧开的嘴角怎么也没办法压下去。
而就在这之后的第二天,还在病中的哈日珠拉就接到了一道圣旨,封她为四贝勒的大福晋,而原来的大福晋乌拉那拉氏则因为心思狠毒,妄图谋害四贝勒的子嗣,被夺了大福晋的位置,降为了普通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