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梁军在其它方向的防御,没法不受到削弱,其中就包括天平镇总部郓州,这个重镇的守兵减少到不足一千。戴思远不郓州,他将防守郓州、唱空城计的任务交给了他认为可以信任的三个部下。他们是:巡检使刘遂严、都指挥使燕颙,还有排第三位的卢顺密。
卢顺密觉得,这是一个替人背锅的任务,同时他不看好后梁帝国的前景。于是他认为与其等着打了败仗被处理,不如现在站到赢家的队伍中。卢顺密便找了一个机会潜逃出城,向后唐请降。
因为他是后梁比较高级别的将领,卢顺密得到了李存勖的亲自接见,他借机向后唐皇帝密报道:“郓州的守军非常薄弱,守将刘遂严、燕颙不得人心,只需一次奇袭,必然能够攻取!”李存勖心动了,最近他已得到消息:泽州仍然忠于他,正在被梁军围攻。
李存勖不能对忠勇的将士见死不救,但是真要去救,泽州已孤悬后梁境内,隔着潞州和太行山两重阻碍,道路难行。不下本钱,救兵要想到达泽州都不容易,何况还可能受制于人,给梁军制造围点打援的战机。
但是如果能攻击梁军一处痛感强烈的弱点,来个围魏救赵,就能把战争的主动权夺回自己手中,重占上风!毫无疑问,郓州如果被自己得到,从郓州到汴梁就是一马平川的宽阔大道,肯定能让后梁感到痛不欲生!这样的好机会,自然不能错过!
李存勖找来众文武商议此事,不想他此时他最宠信的大臣,枢密使郭崇韬公开反对。郭崇韬的理由很有说服力:郓州是汴梁的东面门户,战略地位重要,后梁怎么可能让它的防备如此松懈呢?怎么能确定卢顺密不是诈降?他提供的情报是不是想引诱我们上当?派一支孤军深入敌后,一旦有失,就是全军覆没!卢顺密的话,实在听不得。众将大多附合郭崇韬的意见,于是在会议上,奇袭郓州计划未获通过。
但是散会之后,李存勖还是觉得这个计划如果成功,收益巨大。舍不得就此轻易放弃,他想了想,单独召见了此时唐军的第二号大将,蕃汉马步副总管李嗣源。
李存勖对李嗣源说道:“昭义李继韬抗拒王命,梁将董璋正在进攻泽州,梁军关注点在上党一地,以为我们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东边的防卫就不会太严密。我军如果拿下郓州,便可直捣其腹心!你认为郓州有可能拿下来吗?”
由于在五年前的胡柳陂会战中,李嗣源误听假情报,犯下大错,在李存勖心中形像受损严重。他一直想找一个机会,立下奇功,好挽回不利影响。要立奇攻,当然不能墨守成规。就是要冒别人不敢冒的险,做别人不敢做的事才行。李存勖也正是因为了解李嗣源此时的心理,才特意召见的他。
果不其然,李嗣源一听李存勖带有暗示的询问,便顺势回答道:“咱们长年累月地不停用兵,使得境内百姓疲弊,都快撑不去了。如果不敢冒险一试,大
功什么时候才有可能建成?这次奇袭任务,老臣愿率本部人马单独执行,陛下等着听取捷报!”
李存勖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正式命令李嗣源,率其本部精骑五千出击郓州!李嗣源带上自己的心腹将领李从珂、石敬瑭、高行周等,率部出德胜北城,沿黄河北岸东进。他于四月二十八日黄昏,抵达杨刘渡口。这时,天空密布乌云,雨晰晰沥沥地下起,四下一片昏暗,又湿又冷,道路也看不清。
前锋很多将士都不想再走了,打算停下休息。前锋将领高行周,见此情景,激励将士们道:“这天气正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福佑,梁军一定没有防备,我们千万不能停下。”
于是,李嗣源部唐军抖擞精神,冒雨夜渡黄河,一夜之间摸黑行军六十里,再渡过济水,于天明之前直抵郓州城下,城上的守军毫无察觉。李嗣源的义子李从珂身先士卒,第一个攀上城墙,杀死还在打瞌睡的守兵,打开城门,放唐军入城。城中守军这才发现遭到袭击,毫无心理准备的他们,顿时乱作一团。刘遂严、燕颙二将在慌乱中,完全组织不起有效抵抗。
到二十九日的太阳升上天空时,李嗣源的军队已全部入城,控制了全城。刘遂严与燕颙跑了,他们开西门逃往汴梁。不直接承担守城责任的天平节度副使崔筜、天平判官赵凤没跑掉,成了唐军俘虏。李嗣源下令将两人押送往兴唐,用这两个大活人为证,向李存勖报捷。赵凤因为文才过人,被李存勖任命为护銮学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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