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谦很不满,很委屈,为什么豆卢革当初不来找自己聊天,问问自己是不是孔丘之后呢?如果正职只是挂个虚名,大权实际仍由自己掌握,虽然有点儿憋屈,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谁知张宪虽然原先没有管过账,但他非常有能力。接手不久,他就把相关事宜搞得清清楚楚,完全干得下来,孔谦于是只剩下了当顾问的价值。
但是命运没有抛弃孔谦,机会总是亲睐有准备的人。过了几个月,李存勖灭梁之后,京城由东京兴唐府先迁汴梁,再迁到洛阳。张宪除了是租庸使外,暂时还负责守卫魏州,不能离开,前方的物资输送就只能由孔谦暂代。
孔谦抓住这个机会,利用向郭崇韬汇报工作之便,模仿郭崇韬推荐李存审的故技,提出了一条建议:“国家虽然马上要定都洛阳,但兴唐府仍是重镇。不是有才干、有威望的重臣不能坐镇,我看再没有比张公更合适的人了!”
郭崇韬听罢,觉得很有道理,魏博那里是极容易出事的地方,的确得有一个有能力的大臣看着。看不出来,孔谦除了会算账,还很有眼光。郭崇韬马上表示,自己会尽快上疏皇帝,商议此事。
孔谦大喜,掌管全国钱粮的租庸使当然得在京城处理事情。只要把张宪留在魏州,他就无法继续担任这个职务,自己就可以接手。没过多久,任免令下来了,张宪任东京留守,同时解除了他的租庸使职务,改由宰相豆卢革兼任!
孔谦这一轮操作,虽然自己没有得到实惠,到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自己的顶头上司由张宪变成了豆卢革。张宪是一个比较能干的上司,豆卢革却不是,也就是说豆卢革相对好糊弄。张宪还是一个比较清廉的领导,豆卢革正好不是,这就意味着要抓住他的把柄会相对容易。
由于还没有弄清楚,谁才妨碍自己升职最大障碍的孔谦,又走郭崇韬的门路,想把豆卢革请走。他提醒郭崇韬:“豆大人位居首相,日理万机,公事繁忙。他的府邸距离租庸使的办公地又太远,导致有不少财税公文得不到及时处理,多有积压。是不是可以考虑稍稍减轻一下豆相公的工作呢?”他的建议虽然很合理,但郭崇韬就是打哈哈,拖着不办。
看来要搬倒豆卢革,光是关心他的身体不够,得加强点力度,孔谦开始仔细寻找豆卢革的错误。豆卢革也真够配合,当上租庸使才一个多月,就用一纸便条,从国库中挪走了公款数十万钱。便条上没说明用途,也没说什么时候归还。孔谦马上将这件事悄悄上报给郭崇韬:这是他应该做的事吗?
郭崇韬与豆卢革的私交不坏,但在原则性问题上,他还是有一定操守的。受贿的事情,咱们都做过,就不说了。可你怎么还嫌不够,要挪用国家的公款?不知道现在大唐的公款很紧张,本来就不够用吗?郭崇韬找了个机会暗示豆卢革:公最近是不是有困难?批了张纸条啊?
豆卢革马上反应过来:我就这么倒霉,才一伸手就被捉?东窗事发得也太快了!豆卢革此时虽在名义上贵为后唐的首相,但他也知道自己只不过是李存勖为标榜正统推出来的装饰品。他既没有军方背景,又不是李存勖核心圈子里的人。如果真的惹怒了李存勖或者郭崇韬,要掐死自己还不是随时的事!
比如原先和自己一起当上宰相的卢程,就是因为自以为尊、好摆架子,骂了李存勖姐姐的女婿兴唐少尹任圜,差点儿被李存勖勒令自尽!想想卢程的遭遇,豆卢革很是恐惧,急忙上疏辞去租庸使的职务,推荐郭崇韬来兼任此职。但郭崇韬位高权重,公务本已繁忙。加上此时在背后说他坏话的人已经不少,为了避嫌,他也不能接受此职,让别人说自己一手遮天!于是郭崇韬在李存勖面前坚决辞让,不争这份肥缺。
李存勖问:“如果你不干,那你看谁合适接任租庸使?”郭崇韬知道,现在各项条件最合适的,莫过于孔谦。但他就是不让孔谦上来,用他的经典口头禅答道:“孔谦虽然长期管理钱粮,经验比较丰富,但他出身太低。如果让他骤然升到高位,恐怕人心不服!不如这样吧,还是把张宪从魏州调来,张宪也管理过财务,干得也不错!”李存勖同意了,就下令调张宪入京。至于东京留守的职务,改由胆小怕事的原魏博判官王正言担任。
孔谦快给气疯了!叫张宪回来当上司,那还不如不搬倒豆卢革。他现在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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