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南真听秦梦如此说来,顿时精神一震。向白玉挥了挥手,白玉会意差遣了身边女婢,去收拾地上的碗筷。子南真殷切的望着秦梦说道:“无碍,无碍!你快快说来,能为寡人分担多少砖瓦……”
子南真迟疑了一下,接着又说道:“唉,寡人急糊涂了,你是独门小户出来的庶民,又能解决多少砖瓦呢?濮阳城外的几座砖窑也都被寡人榨干了,最后才愿意提供所需五分之一的砖瓦,即使你白给寡人,寡人也不好意收的。”
秦梦听闻子南真如是说,心里倒有底了。看来子南真有些小看下层民众了,不过秦梦对他的好感大大提升,子南真虽然表面让人觉得荒诞奇葩,但心中还顾念庶民不易,没有到了饥不择食残酷索取的地步,不过这就好办,看来还是能与子南真合作一把。
秦梦再次向子南真施礼说道:“君侯,您可能不太了解砖窑这一行当,小子家里虽这个几个月才开的砖窑工坊,但里面的大概要领已经掌握,只要有一位技艺高超的制窑烧砖工匠,一众吃苦耐闹的熟练小工,就可以扩大生产规模,需要多少砖瓦,就可烧制多少砖瓦,小子也有意在濮阳在建新的工坊,只需君侯给小子一片沿河之地,小子就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君侯提供所需的砖瓦。”
子南真当是眼睛就亮了起来,诧异问道:“此话当真!”秦梦即口肯定回复。子南真听闻心中畅快,招手将秦梦召到身边说道:“寡人本来想着宴席过后,将你留下,商议一番如何为我母亲治病节食之事,不想秦小子又替寡人解决了一大麻烦,不过寡人确实不放心,你家所烧制的砖瓦是否耐用,寡人的宫殿可是要用上百年以上的!”
还百年呢?掐指一算卫国还能存在三十年不到!秦梦腹诽,这就是人小言微,所换成朱万那样的大汉,说起话人们就会确信,自己一个小儿,自然招人质疑。
秦梦当即回道:“君侯请你一百个放心,小子本人不生产砖瓦,这些都是工坊里的大工匠负责,而我家的工匠曾是在内黄邑砖窑干了几十年的老师傅,只因遇上洪灾,被我家救助,小子看他一身本事,便一块开办了砖瓦工坊。
如今繁阳方圆五十里修建房舍悉数用的都是小子家中工坊,结实耐用,美观大方。如君侯实在不放心,明日可派一人随小子去繁阳家中工坊探查一番!再做打算!”
子南真眼角透露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说道:“怎能信不过你这神仙弟子,确如你所说,寡人心中窃喜,不再为砖瓦之事烦心!”大事已定子南真心中喜悦,再次向众家臣举杯同饮。招手让众宾客随意,便和秦梦聊一些细节之处。
殿中众宾客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互相询问起这个少年何方人士,为何受到卫君如此看重。卫国朝堂里并非都是混吃等死的一干官僚,也有信息灵通者,已经知道了秦梦的来历,口耳相传将秦梦如何救得富甲,又如何救得左太史的老母,说他就是昔日号称扁鹊的秦越人的后人,只不过落魄到了繁阳而已。这话隐隐传到了上座的秦梦耳中,不禁啼笑皆非。
子南真办事很有效率,当即找来管理河道的官吏,让其全权解决秦梦的事情,吩咐这人需要多少地,就给多少地,只求一个目的,以最快的速度将需要的砖瓦制造完毕,如能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将其使用的河滩全部赏赐给秦梦,另外还可加官进爵。
秦梦惊喜不已,感叹花上百八十金,买个官也值了,不知此地的官能顶个啥用。砖瓦的成本说白了就是粮食,只要有粮食,什么都可以办到。只要给口吃砖窑就能修起来,只要给口吃的木柴就可以在山林中伐来,只要给口吃的,就可以从百里之外运过来,只要给口吃的砖坯就能摔打成形,只要给口吃的,就能将砖坯烧制成砖。
这个时代人们的意识淳朴的令人抓狂,只要给口吃的就可以让你驱使,不管干多累多苦的活计,到头来还感激你活命之恩。而秦梦最不缺的就是粮食,在前些时日已经通知了各地的蒸馍作坊,尽量多收粮食,多余的粮食自己按市价统统收购过来,并且要求运输分队运至繁阳,已备来年青黄不接时食用,这个自然得到了众乡民的一致拥护,近地方来的粮食已经堆满了两大屋子,以后还会有更多粮食运来。
只要自己粮食充足,就可以招募大批人手,仅仅那些在洪灾中失去家园的流民都够用的了。这笔生意只需自己提供一些口粮,就可以为子南真提供所需要的砖瓦,日后提起来,卫宫所用砖瓦都是自家窑上烧制的!广告费也省去不少,多么好的一本万利的机会!只需回趟繁阳家中,将刘黄请过来指导指导建造窑体,再带些熟练工出来,濮阳繁阳两面开工,家里外面同时开动,大把大把的金银就能进帐,想想就够美!
秦梦打完心中的算盘,会意的一笑。如此一来,通过濮水,自家的秦砖汉瓦就可以向东直达齐鲁向西直通大梁,心中那宏伟的商业计划就算是有了一个好的开篇。
宴席上欢声笑语,一片祥和之气,子南真连连举杯相邀,众人随声附和,宴席散罢,子南真搀扶着子阳子豹两位长者,将他们送到殿外,说起母亲节食之事,秦梦也是给出了中肯的建议,少吃多餐,加强运动,控制饮食。估计这对于吃货来说,就如赌徒戒赌,酒徒戒酒一样无效。心病还需心药来医,此事还需要徐虞人来出手。
今夜,秦梦很高兴做了一笔大生意,离自己的计划实现近了一步。子南真很高兴钱粮筹措完毕,完成了他谋划的第一步。夏无且也很高兴,终于戏弄了心中最憎恶那人一把。似乎卫地上下所有人都很高兴,也许只有徐虞人心中不快,因为被奉为座上宾的他今夜未能参加卫君的饮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