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夜奔

    当莫小宝被胡月从水中打捞起来窝在桥边狼狈不堪地狂吐着喝下去的江水，那肚子的胀痛和脾胃的酸楚让他不禁想到幼年时自己被邻居养的成年藏獒咬得遍体鳞伤时的痛苦，那件事的最终结果是他一边承受着藏獒的撕咬一边将自己珍藏的三寸短刃插入了那头藏獒的脖子。莫小宝抬头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快意地看着自己吐酸水的胡月，眼角眨了眨，努力从中挤出几丝狠色，颤抖着牙齿道：“我迟早有一天会……学会游泳的。”他原本想说的是“迟早有一天会日了你”不过转念一想，要是为了这句话再下去喝一次水的话就有点得不偿失了，他安慰自己道，当年弄死那头藏獒的时候不也没跟它发过狠话嘛，这种事儿水到渠成就好，最后只能非常不甘地盯着胡月那玲珑浮凸的曼妙身姿，然后很不符合画面意境地接着吐。

    这一夜，莫小宝用江水洗胃，然后吐到肝肠寸断，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除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妖女的胸部也摸不得！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隐晦的想法，也许小禾会例外。

    胡月当然不知道莫小宝心里在想着什么，反而很是随意地提点他道：“等你到了结丹境，不学什么游泳也不用怕水了。”

    “结丹境。”莫小宝默念一声，这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名词，陆小凤跟他说过，现在修行者有真元境，结丹境，金丹境，分神境，化墟境，大乘境，天一境七重境界。普通修武之士，也就是古武者，他们的实力大概都处于第一重境界真元境，进入结丹境就属于得道之士，被称为以武入道，莫小宝曾对阵过的三沙弥都属于真元境巅峰高手，以武入道本就是件即为艰辛之事，如鱼跃龙门，都知道成则显赫，可以摆脱凡体，但为了那一跃的势，要积攒多少年的力，其中辛苦，难以量计。如同世界上的所有事情一样，总有一些人可以享有某些特权，看着别人从山脚一步一步艰辛攀爬上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山腰，值得庆幸的是莫小宝就是这种人。只不过莫小宝只是站在了山的屁股上，与山腰上的陆小凤董少云杨清之流，尚存差距，但他同时又是火神传人，这就让他多了攀爬的装备。但那也是因为他的前方尽是险峰。

    莫小宝还停留在真元境巅峰，突破对他来说并不遥远，成为一个真正的修行者指日可待，欠缺的，不过是一些机缘。陆小凤董少云甚至与莫小宝同龄的杨清，都已突破进入结丹境，只是修为深浅不同而已，莫小宝没有他们的家族底蕴，他所依靠的，除了火神有意无意的提点，更多的还是自己的领悟。火神老头不会给予他太多，因为他要找的是足以承担火神这个称号的人，而不是顶着他的名号像个二世祖般败光他的神品。

    夜风微凉，莫小宝的思绪随着江面上月光的倒影浮动，飘摇。这江面平静，却暗流奔涌，千年不息，其壮阔奔腾凡人只在上下游的交替时方能感受一二。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江水自高原雪融，奔波流转，终于大气磅礴地冲入大海，淹没了几处沙漠？冲陷了几处平原？冲塌了几处丘陵？冲开了几处山脉？这一冲，几万年？

    莫小宝的眼神死死地停留在看似波澜不惊的江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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