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如曲名,二曰松,欲求操琴之松弛,必先求得心里松弛,操琴之始,需绝虑凝神,淡泊宁静,摒弃杂念,如置身青山幽谷,溪流鸟鸣之间,心中惟思乐曲之意趣,联想曲中之意向。三曰气,呼吸通畅,无阻无滞……”
老爷子的声音伴随着他手下的乐曲婉转流动,徜徉在这大游山黄河道之间,袅音低绕,莫小宝一时听得心神皆醉,震动不已。
莫小宝对二胡的认识不多,听过的曲调除了那著名的赛马二泉映月之类的也就没多少了,有的即使听过也不知道那曲子叫做什么名字。陈老爷子此时奏的曲子,莫小宝可以断定自己真的没有听过,那声音悲怆,却掺杂着不甘的情绪,像是在讲述一个悲苦却励志的故事,喑哑之声,像是一个人的喜怒哀乐不停地转换,那像是在演奏一个人的人生,曾无知的悲苦的童年,到凄凉的青少年,中年一朝得志欢喜满堂,却陡然音调一转,像是经历了什么重大变迁,变得愤怒哀嚎,最后音调从哀嚎中再一转,像是忍受着什么刻骨的苦难,卧薪尝胆一般的忍和等待着厚积薄发,等到再次高亢之时声音突然一顿,像是弦断一般的变得鸦雀无声。
怎么了?莫小宝心中一惊,刚才他的心神随着陈老爷子妙手走出的曲子仿佛在经历一场漫长而急促的人生,低潮时隐痛,激荡出澎湃,莫小宝的心绪完全被他的琴声所吸引,随着他的琴声而起伏跌宕,这突然间的一顿,却让他一时间惊愕了。
陈老爷子此刻眼睛微闭,嘴唇微微颤抖,终于,他的眉毛一扬,琴声再次响起,那像是江水滔滔壮阔豪迈,听得莫小宝心神一荡,只觉得酣畅淋漓。
琴声忽现悠远辽阔,像是从戎马江山一路狂奔,奔到荒无人迹的草原,风吹草低,牛羊为伴,又一下子奔到宁静祥和的山村,闲山野水,鱼鹤为友。
良久,琴声缓缓归于平静,听到心神深处闭上了双眼的莫小宝缓缓睁开眼睛,宛若神祗般地看着陈老爷子“这曲子……叫什么名啊?”
“嘿嘿。”陈老爷子见莫小宝的模样忍不住恣意笑了起来“这曲子乃我十年前所创,当时一直苦思却想不到合适的名字,知道刘老头跟我说了一句话。”
“哦?”莫小宝好奇心起“刘老爷子说啥了?”
“他说他此生最得意的是创得了一套绝世的拳法,而我此生最大的成就应该就是这首曲子,所以他卖了个巧,让我这首曲子跟他的拳法齐名,叫三千便是。”刘老爷子说到当时的情景不禁意兴阑珊,点起了老烟袋锅子,眯着眼睛抽了一口。
“三千?”莫小宝想象着刘老爷子演练三千印的情境,若是配上这三千曲,确实很有境地,称得上是盖世奇作。
莫小宝终于没忍住嚷着要自己试着拉拉看,陈老爷子倒也爽快,再给他强调了一遍演奏二胡时的姿势和注意事项,就真的把二胡交到他的手中。
莫小宝正襟危坐,只是碍于境界水平,还不能闭着眼睛学着音乐家的气派疯狂奏起。
“吱——”这是他拉出的第一个声音。
“吱——喑——吱——吱——呀——”
天可怜见,一只无辜的麻雀忽然从芦苇荡上面一头栽进河水之中,溅起一朵灿烂水花。
谁曾料想,除了黄老邪的碧海潮生曲,又一首可顷刻间抹杀一个生命的音波攻击神曲在莫小宝第一次摸二胡的时候诞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