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修士的确难以抵抗。”
杜亮见沈天神色黯然,立刻出演安慰,然而他所说也确是事实。
“或许吧。”
说完,沈天忍痛站了起来,即使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但是沈天却并不在乎,杜亮也没阻止他,只是默默的跟着沈天,走出那残破的屋子,来到了屋外。
呼呼。
风雪依旧刮,而此时入眼的破败城市,却是比当时的雪摇城要残破数倍,当时雪摇城的景象已经足够惨烈,但是也只不过是毁了半个城市,而如今,雪流城几乎尽毁,可以说,这样的废墟若要重建的话,与再建一座新城没有区别,且其地下发生过如此严重的大爆炸,炸穿了地表,这便意味着无法再搭建防御大阵,此地再也不适合建城了。
“剩余的修士们都在那边的城墙上暂时休息。”
杜亮看着沈天满脸的感慨,知道他心中所想,道出了剩余修士的所在。
沈天点了点头,深吸口气,缓步向着杜亮所指的方向走去,一路上的雪地即便有天空不断的新雪飘下,但是也能够可能看出那已然被鲜血染成黑色的痕迹,已然冻僵的断肢抑或是残木断瓦偶有因为地形而露出地面,在渐渐要将他淹没的大雪中,竭尽全力的述说着过去的悲哀,一座座焦黑的废墟也不知道是鲜血的颜色,抑或是爆炸留下的足迹。
“当时,你们打得很激烈吧。”
沈天叹了口气,事实上在雪流城战役中,沈天虽然起到了最关键的作用,但是在正面战场上他却没有出现过,然而即便如此,根据战场毁坏的程度以及已然很微弱的灵力余波沈天还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
“战争都是如此,在不是你杀我便是我杀你的前提下,每个人都会拼命,既然都是以命相拼,惨烈也就不奇怪了。”
杜亮此时倒是淡然,从雪摇城到雪流城,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此时说起,已然有些麻木。
沈天笑笑,没有说什么,快步走上了城墙,简单的小阵法,立刻映入眼帘,许是为了遮蔽风雪,有人筑起的这个阵法,而阵法内,便是那些为了杜横出生入死的散修。此时的他们没有怨声载道,没有伤痛**,每一个人破烂的衣衫上都沾染着鲜血,有敌人的,有自己的,也有同伴的,每个人的脸上都面无表情,即便是难受,也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的闭起眼睛打坐,有些不想打坐的,只是躺在地上望着天上没有星星的夜空,就如笼中之鸟般,渴望自由。
“是,是沈统领!”
有机敏之人发现了沈天走上城墙,立刻大喊,顿时原本死气沉沉的城墙如沐春风,这许多修士如活过来般,纷纷站了起来,眼中看着沈天,闪烁着激动,仿佛沈天能够平安无事,是他们最大的心愿。
“大家辛苦了。”
沈天此时有些哽咽,事实上沈天很少哭,柔柔死后也只是为洛芊雪留下一滴泪,然而此时看见这一百六十双激动的眼睛,内心的浪潮已然再难以抑制。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闻言皆是露出欢愉的表情,大家彼此对看,似乎如今回想起那场惨烈的战斗时才体会到自己做了多么伟大的事情,人有的时候就是需要赞赏以及肯定,才会发现自己的不同或者优点。
“其实沈统领才是最辛苦的,又要只身涉险引诱敌方主力,又要为我们想出计策,若是没有沈统领,我们不可能能够完成这样的壮举,在以前,我老受杜家的欺负,修为比我高的不说,即便是修为比我低的修士亦是可以对我大呼小叫,而我还不敢出声,如今打下这杜家的城池我才发现,其实杜家人也并非什么不可战胜的天神,如今他们的所谓八白杀,不一样被我们杀得干干净净吗!”
此时说话的乃是钱中,看得出来,那名原本被白玉道人抢了房舍不敢吭声的小修士如今已然成长,虽说修为依旧是化虚初期,但是若假以时日,凭借着这一份信念定然可以突破化虚期!
“对!全靠沈统领!虽说有许多道友死在了战场上,但是我想他们的死都是值得的,地犬洲乃是大家的地方,我们被杜家欺压了那么久,今日得以屠杀他们的人,毁灭他们的城池,即便是死,想到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也是心满意足了。”
“对,说得有理,身为修士本就应不畏天地,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的杜家。”
接二连三的豪言壮语在城墙上此起彼伏,这些听在沈天的耳中,却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