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怕是许多家庭不吃不喝一年,才能勉强挣到啊。”
李旭凡摇了摇手中的高脚杯,眼神飘忽,语气感慨,若有所思。
若是手中这杯酒能够换成现金,自己心头压抑的那件难事,说不定就能迎刃而解了。
只不过,下一刻,沈千秋笑着纠正道,“其实,是十万美金一瓶。”
李旭凡,“……”
震惊之余,李旭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板起脸来询问沈千秋,
“好小子,你老实交代,这么多的钱,哪儿来的?”
沈千秋抬起酒杯,轻轻啜饮了一口杯中甘醇的美酒,嘴角逐渐扬起,神情无比享受。
若是观其周身气魄,忍不住要让人惊叹一句,云淡风轻,气概非凡。
“义父,其实于现在的我而言,钱与纸,并无太多差别。”
沈千秋放下酒杯,慢慢用方巾擦拭嘴唇,开诚布公道。
这番话,没有掺杂半点水分,反而句句属实。
以他今时今地,堪称地下世界龙头级别的影响力,只需要区区一句话,就能让全球,五大洋,七大洲的无数势力,甘愿效犬马之劳。
且,极北之地,有三十万北野铁骑,无时不刻,厉兵秣马,只由沈千秋一人,调度指挥。
谈笑间,便可挥师纵横,马踏山河。
当然,也只有到达了一定级别的顶层大佬,才知道,沈千秋这种无上的存在。
芸芸平凡众生,或者即使像是滨海本土的这些富商大贾。
也压根都没有机会,没有渠道接触,打听。
“千秋,你可别怪你义父说话不好听,常言道,‘树高千丈不忘根,人若辉煌莫忘本’,我老李虽然这一生本事不大,但为人处世,还是本分守法,那些事能做,那些事不能做,分的是清清楚楚,这些道理,老头子我希望你还放在心里,没忘记。”
李旭凡抿起嘴唇,意味深长的向沈千秋交代道。
他突然开始害怕,害怕以前自家这个正义凛然,热血方刚的干儿子,也早已被这污浊的尘世,带偏了人生的方向。
沈千秋收敛笑容,放下酒杯,陷入沉默,转而,又摸了一根香烟,自顾自点燃。
火光闪亮,烟雾腾起。
下一刻,他的脸,陡然一瞬间变得冷酷森寒,仿佛让室温都下降了好几度。
尤其是那双眼神当中,更是开始布满了沧桑和沉重。
李旭凡大惊失色,讶异之余,想说些什么,却又无从开口。
只是看着沈千秋,那满脸沧桑的样子,心里也着实难受起来。
“义父,自从我参军入伍的那一刻起,七载戎马岁月,就无时不刻,在刀光剑影中度过。”
“有些人,不得不杀;有些事,不得不做;但我沈千秋今天可以拍着胸脯向您保证,我这一生,只为抚平天下不平事,只为无愧天下有愧人,一句话概括,我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
沈千秋郑重其事,正气堂堂,一时间让李旭凡七上八下的内心也倏地平静了不少。
而最后,义母林芝也及时出现,一边上菜,一边为沈千秋帮场。
只见她没好气得瞪了李旭凡一眼,嘴里教训道,
“你这个该死的糟老头子,一喝酒就吹胡子瞪眼,还真把咱们一家人都当成出气包了?!”
“千秋是我们一把手带大的,脾气秉性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吗?要我说,就算是你做了坏事,千秋都不可能做!”
一番劈头盖脸的训斥,话糙,理不糙。
满脸尴尬的李旭凡,回味过来以后,呵呵直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确是杞人忧天了。
“哈哈哈,是老头子我多虑了,好,那我就自罚三杯,向千秋赔礼道歉。”
李旭凡软绵绵对林芝丢下一句话,急忙趁着后者不注意,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