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释酒量是真的差,差到两罐啤酒就让他头昏脑涨,是以他跟陆遥川顶了几句嘴,被他按在地上狂殴时,连身上的痛感都没以前那么强烈。
上一次陆遥川打他打得这么狠,还是在他顺路用自己的保姆车捎了一个女配角一程,而那位女配角似乎想跟他发生点什么,把一支口红“不小心”落在他车上,助理捡到后交给陆遥川,他被打得背上的淤青半个月才消下去。
陆遥川把他打得半死,丢在客厅就回房间生气去了。
姜释趴在地上,他知道,一般情况下只要他趴在这里不动,不出半小时陆遥川就会出来,一边道歉一边给他处理伤口,这样的戏码上演了无数遍,他已经习惯了。
可这次他没打算给陆遥川道歉的机会。
姜释强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进了浴室。
他关上浴室门,往浴缸里放满水,然后脱了上衣躺下,又取出藏在抽水马桶下的刀片,小心翼翼划开了手腕。
陆遥川花了半个小时平复心情,才从房间走出来。
每次极致的发泄后都伴随着后悔,可他忍不住。
每次看着姜释一脸无所谓,或是故意或是不经意的激怒他,他的怒火就跟遇到滚油一样,一窜三尺高。
这样暴躁易怒的他,他自己也很痛恨。
走出房间,陆遥川本来以为姜释会像平时被他打过之后一样,蜷缩在地上不肯动,但是这次没有。
客厅里没人。
反倒是浴室传来水声,陆遥川担心姜释的伤势,本来想提醒他这个时候不要洗澡,但是走近了才发现浴室门虚掩着,他推开一看,眼前的一幕让他瞳孔狠狠一缩。
姜释躺在浴缸里,一只手搭在浴缸边上,丝丝缕缕的血从手腕处的伤口不断溢出,染红了半个浴缸。
陆遥川冲进去的时候脚下打滑,差点摔倒,他扑到浴缸前弯腰把姜释捞起来就要送他去医院,但是姜释意识还在,被他这么一动,他睁开眼睛,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他一只手无力的推拒着陆遥川,含含糊糊的说:“别碰我。”
陆遥川咬牙,拍开他的手就要强制性把他抱起来。
姜释却跟被刺激到一样,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猛地挣扎开陆遥川的手,整个人跌坐在浴缸里,染红的水顿时溢了出来,他抓过旁边的刀片抵在手腕上,强打精神声嘶力竭的吼道:“别碰我!”
陆遥川被他癫狂的样子吓住了。
姜释红着眼睛看他,他连声音都在颤抖:“不放过我,让我安安静静的去死可以吗?就当我求你,让我去死吧!”
陆遥川目眦欲裂:“你别这样,把刀片放下,我们好好说”
“还能说什么?”姜释自嘲一笑,他咬咬牙,在手腕上狠狠一划:“你无非是想逼死我,那我如你所愿。”
陆遥川脸色惨白:“姜释”
“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招惹你,可你连后悔的机会都不给我。”姜释哽咽着说:“一切到此为止吧。”
说着他又要再划一刀,陆遥川却猛地扑上去,徒手握住刀片,他崩溃的大喊:“我让你走!”
姜释猛地抬起头,他眼睛发亮:“你说话算话?”
陆遥川点头:“你先松手,刀片给我。”
姜释迟疑了一下,说:“你不能反悔,就算你今天骗我,我也总能找到机会自我了断,你阻止不了我。”
“我知道,我不骗你。”
姜释这才交出刀片。
陆遥川送姜释去医院,一路上把车开的飞快,一句话都没说。
到了医院,医生给姜释处理完伤口,见陆遥川急得脸色发白,他安慰道:“伤口看着深,其实失血不多,没多大事,别担心了。”
割腕这种事是需要技巧的,没找对位置,只能吓唬吓唬人。
陆遥川却跟没听到似的,他摇摇头,转身走进病房里。
姜释已经换上干净的病号服了,喝了酒又失血,他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