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一紧,抿抿嘴道:“吉童出身洪氏,府中亦是世代为官,老爷名讳不可直言,但小子自幼过目不忘,闻一知十,耳闻目见,无不通达。无论仙长欲考校什么,小子都无所畏惧。”
“这少年身份果然有问题。”
陈浮生点点头,心中已然有了些许猜测,新罗有骨品制以定尊卑贵贱,而百济王室本就出自中土扶余部族,又经高句丽与中原交流,崇尚中国文化,与高句丽、新罗俱是大齐的蕃属。
虽然新罗与大齐关系更为友善,但那是因为高句丽意欲脱齐自立,而百济与高句丽又是盟友的缘故,其实百济远比新罗这个愚昧未能开化的部落小国要文明许多,与大齐的风俗也更接近。
这个洪吉童称呼父亲为老爷,不肯直言名讳,那定然是身份有瑕疵的缘故。
不过这也正常,从陈浮生所看他的气运走向来看,如果他真是生长在富贵之家的贵公子,将来也很难走上祸乱天下的道路。
只有这种自身天赋不凡与出身低微的矛盾,才能生出一股不平之气,进而推动他朝着命中注定的轨迹行驶。
这也与他之前小小年纪就离群索居,孤单落寞的气质相吻合。
陈浮生随口问了几句,对于这个洪吉童的学问就大致掌握,他自称过目不忘应该不是虚言,年纪虽然不大,但四书三经掌握得很是扎实,
不过对于圣人微言大义的领悟,或者深入浅出,深得其中精髓,或者一问三不知,或者完全颠覆,这是一个神童没有名师指点,自家摸索的常态。
“丈夫之处世,如不为孔孟颜曾,宁尽落之。出将入相,如斗大将印,横佩腰间,高坐于大将坛,纳于千兵万马,指挥之间,东击吴,南伐楚,北定中原,,西平巴蜀,垂名史册,画像凌烟阁,丈夫之快事,古人云: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是谁人谓。”
回答完陈浮生的问题,洪吉童咬牙切齿,自顾自说道,稚嫩脸色中已是带了几分狰狞,与此同时身上的气运亦是显得十分嚣张。
不过还有一句话还是被他藏在心底没有说出。
“褐宽博亦称呼其父兄,我如何不得呼父兄!”
“好大的心气。”
陈浮生眯起眼,细细看着洪吉童身上气运变化,暗自笑道。
孔孟颜曾是儒家至亚复宗四圣,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不是功高宰辅,便是功高侯王。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是隐王起兵造反时最响亮的一句口号。
这个洪吉童小小年纪,不过十二三岁,开口闭口却不是成圣作祖,就是要荡平天下,口气大到天上去。
不过也只有如此,日后才真正有望成为一方枭雄。
陈浮生呵呵一笑,问出最后一个话题:“我在这头流山呆不了许久,如果你真想要入我门墙,学我法术,到时候还需随我一同出山远行才行,你小小年纪可能吃得了这许多苦头,你家长可否同意,更何况我看你这一次也不过是随着家人来此游玩罢了,怕是今日之后就要还家,拜师修行之事,岂不就是一句虚言?”